手握权柄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所希冀的结局,才配得上真相二字。
妙仪蹙起眉来,头脑越来越重,仿佛她生命就是他指缝中瞬息间的事了,眼中的世界也光怪陆离起来,面前的人越靠越近,咬住了她的唇,粗鲁蛮横地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她一把推开他:“论理,你该叫我一声婶娘的……你便是要杀我,也不能枉顾纲理伦常。”
赵岐笑起来:“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抬进门的妾?他死了,你连陪葬的资格都没有,你们的孩子更是无名无姓,已经没了爹,又要被娘抛下的野种……”
他说完去解她的腰带,妙仪死死按住他的手,眼中怒火熊熊,转瞬又化作无助泪光:“真的死了么?”她一路风霜走来,如今只怕是最接近答案的时候。
“不信么?”
“你让我见他一面,不论死活?”
“他的尸身从鄯州运到这里,早不堪入目,不怕么?”
“我不怕,我要见他……”她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那一日松年带了个孩子来让她认,又将薛稚夫妇带走,她便已觉出不妥,万没想到别离得如此突然,她不愿轻易相信。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道:“殿下,宫中有急报!”
赵岐敛住心,放开了怀中人,理了理衣衫推门出去:“什么事?”
杨涓一脸焦急,附耳过来:“柳妃和红昭仪听闻天子薨逝,自殉朝天了……人是死在了太后宫中。”
“皇祖母真是心狠,一个人证也不放过!备马,我要进宫!”
杨涓道:“殿下,人已经死了,再去也是徒劳,如今最好的人证就在东宫,今日我已将山阴侯带了过来,明日朝堂之上,有她的证词,岂不是更令人信服。”
“此等辛密又何须拿到朝堂上去说,何况她的身世……”赵岐刚刚动了杀意,现在又踟蹰起来。
“殿下,非她这样的身世作证不可,如今赵衍的爪牙还握着鄯州的大军,倒行逆施,不愿承担护驾不力的罪责,拒不承认赵衍已死,我们现在坐实赵衍谋逆弑兄的罪名,才能天下归心,助殿下平叛……”
杨涓见赵岐仍不松口,又道:“若殿下下舍不得,臣一定会想个法子,留她一命,太子妃也不是小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