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极是……臣斗胆,想引荐一人,殿下幼时也许见过的……”
“什么人?”
“前国师陈抟。”
“我做什么要见他?”赵岐的口气满不在乎,袖口握紧的拳头却未能逃过杨涓的眼睛。
“殿下,他受了重伤,双腿已被打断,被发现在乱葬岗时几乎是个死人了,照说原是先帝的国师,不该有人敢下此毒手的……莫不是因为除夕那夜,他也在宫中……”
“哦……他有什么话,让少詹事带了来便可。”
杨涓状做为难:“臣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只道自己有冤情,要见殿下,臣不敢擅专,只得将人安置在了相国寺,见与不见,全在殿下,定不会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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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涓一到相府,便去书房见了杨仲节,见他一脸喜色,问道:“叔父,何事这么高兴?”
“绮罗有喜了,昨晚才诊出来的喜脉,我早就盼着这么一个外孙了。”
杨涓一揖道:“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恭喜叔父……”
杨仲节点点头,说回正事:“太子昨日怎么说?”
“殿下什么也没说,但以侄儿的了解,他一定会去相国寺的……只有一事不明,赵衍身中剧毒,回天无力,他在鄯州的部下替他瞒着,叔父为何也替他瞒着?他既然必死无疑,为何不早些传些风声出去,也好让太子没了顾虑,把皇位继了。”
杨仲节一摸胡须,摇摇头:“便是赵衍已经死了,还得再等等。”
他说完见杨涓未有答话,又道:“我近来一直在打探,赵衍将京畿卫中的哪几部留给了太子……太子不肯交底,始终还是对杨家有戒心……何况,赵衍出征之前召见过太子,密谈了很久,说了什么,太子也未曾合盘托出。”
“赵衍心机极深,一国之君出征,定会做最坏的打算!”杨涓突然睁大了眼睛,恍悟道:“他会不会已经密令太子,一旦他自己生死,便要找个罪名,拉杨家陪葬。”
“不无可能。越是最后关头,越是不可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等赵岐自己去见了陈抟。”
“可是这个陈抟怎么也不肯说是赵衍让人给先帝下毒。”杨涓惋惜道,“不然我让人给他用刑?”
“不必了,咬得太死,倒像是我们造的局,只要赵岐起了疑,乱了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