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也觉得如此最好,便也不再多言,打了热水来给她备用,又往寺中伙房看顾膳食去了。
妙仪心中空空落落,用热水擦洗了,躺到日上叁竿,见外头日光灼灼,身上反倒起了寒意,人说露水情愿,大抵便是他们这样,太阳一照,诸多利害一字排开,便不得不消散于无形了。
如是想着,她梳整了仪容,打算去和赵衍说清楚,商量何时送他离开,也让他今夜别来寻自己。
到了赵衍房门口,听见薛大夫的声音,停了脚步。
“你这脉象,怎么一夜之间好了着许多……”薛稚摸摸胡须,不可置信,明明昨夜还亲见他纵欲,不应该的,莫非年轻人底子好?
不过警钟还是要敲:“昨夜做了什么,伤口又开了,这般下去可没得好了,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
赵衍当他的话耳旁吹风,只最后一句听到了心里:“医可有什么妙法,治治我的头发,最好今日就能见效,便是染膏也可。”
薛稚听他的语气,似是为了要见什么人,遂道:“你在此处养病,还管皮相做什么?”
赵衍不好与他明说,只道:“我叫你一声医,没想到你只看皮毛,我这白发之症的病灶你大概是诊不出来,才会如此敷衍。”
薛稚被他一激,起身走到书桌旁,边提笔疾书,边道:“你之前是因为郁结于心,才白了头发,本过些时日便能好,切不可再像昨晚一样,纵欲宣淫。”
妙仪在窗外听着赵衍被人教训,不禁莞尔,估摸着薛大夫快出来了,打算避一避,过个盏茶时间再来。
岂料一转身走了几步,快到药庐门口的时候,见苏合快步过来,道是姜梦娇,由五六百兵士护送着,已到了马蹄寺下,才着人通报。
妙仪心中一凛,当即道:“你留在此处,随机应变,勿让人来,发现了他。”
她话音未落,只见姜梦娇已在门外立着了,巧笑道:“阿嫂是勿让什么人来,莫非怪我不请自来了。”
她说着,跨过门槛:“阿兄昨日见信,知晓阿嫂抱恙,放心不下,使我来探望阿嫂,若是大好了,便陪阿嫂一同回鄯州,帮衬着阿嫂,为大婚做些准备。”
姜梦娇说完,又一指身后几个抬着箱笼的人:“阿兄还寻了几套冠饰,我特带来了,先给阿嫂挑一挑,好命人按着阿嫂的喜好改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