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要去邶山?”
“邶山离哪里最近?”
“西大营?”
“不错,我们假扮南诏刺客将他重伤,就是为了逼陛下立刻出兵南诏,再临阵换帅,让赵衍将西大营的兵权交出来,若他真的去了邶山,怕是已经觉察此事不是南诏人做下的了,而且意在兵权。”
杨涓道:“若真是那样,可怎么是好?”
杨仲节摸摸胡须:“就算他觉察了……只要我们的人没有活口落在他手上,倒也不怕……且看明日早朝,陛下怎么说……对了那个陈道师可有觅到踪迹?”
“有人说在崖州见过,我已派人去了,不日便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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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旻带着妙仪逃出暗巷,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到个僻静处,褪去身上的夜行衣,丢到路边的火堆里,露出里面寻常人的打扮之后,往南门去,准备即刻出城,不料城门紧闭,门下重兵把守。
于是只好再做打算,兵分叁路,先后去了城北的一处小院,门一开,李嬷嬷和苏合已经等在了里面。
李嬷嬷看见妙仪,激动得热泪盈眶:“终是将殿下救出来了……”她边说边握住妙仪的手,觉出一片湿重,定睛一看,惊道:“殿下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受伤了?”说完转头望向哥舒旻,眼中满是探问。
哥舒旻不知如何作答,只听妙仪道:“不是我的血,怕是不小心在哪里沾上的,嬷嬷快给我备水吧。”李嬷嬷听她说没有受伤,放下心来,忙去准备。
等热水得了,苏合像往常一样要进去伺候,被妙仪挡下了:“今日你们都担惊受怕一天,早些安置吧,这些时日我已经习惯自己沐浴了。”
苏合心中惊诧,只听李嬷嬷道:“殿下这么说便是体恤我们,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殿下唤一声便好。”
房中无人,妙仪终于能将那已经渐渐变干发紧的血衣脱下来,跨进浴桶,反复搓洗手上的血迹,只是不论怎么洗,那铁锈般的腥味都挥之不去,索性将手泡在了水里,不一会儿,水面恢复了平静,倒映出她赤裸的半身。
烛光昏暗,也掩饰不去那人在她身上的痕迹,颈间锁骨胸口,处处有他印下的点点嫣红。
还有右肩上一片乌紫的痕迹,是他中箭时留下的,四条修长的指印,根根分明。
苏合在外面听水声停了,试探地唤道:“殿下?”
不闻回音,她正踟蹰着要不要进去,门忽然开了,妙仪已换好衣服,将手中一团红红白白的东西递给她:“拿去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