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函……你中午也没怎么吃,别忙活了。”秦至简被梁函弄得有点坐立难安,他站起身,试图阻止再往厨房跑的梁函。
可梁函只是看他一眼,还是转身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瓶不满的红酒。
秦至简愣了一秒,迅速认了出来。
这就是韩昀那天微博发的图里的酒。
秦至简好不容易消散的郁气一下子又凝回胸腔,他明明知道梁函和韩昀应该没有什么,但秦至简就是克制不住。他眉梢沉下去,不大情愿地说:“给我吃韩昀的剩饺子就算了,连喝酒也拿剩酒招待我?”
梁函动作一滞,但只是转瞬,秦至简便看他拿着红酒和一只高脚杯走了出来。
“不是招待你的,是我自己喝。”梁函眼睫低垂,白皙的脸上多出两片淡淡的阴翳,“你还要开车回家,没法喝酒,大过年的,叫代驾和打车都不方便……而且我家里没有别的酒,只有这个是客户送的。”
他一边说一边到了餐桌边,“你坐。”
秦至简迟疑地重新坐下,有些不解梁函想做什么。
梁函很平静地在秦至简对面坐下,饺子热气腾腾,带着茴香诱人的气息。而梁函只是打开红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然后抬眼望了过来,“抱歉,秦至简,我知道不应该骗你……让你误会和生气,都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也希望你不要不开心了。”
他这话说得很清晰,像是在大脑里过了上百遍,经过严密的排演和重复,力求一气呵成。
言毕,梁函端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秦至简完全没想到梁函会用这种方式向他道歉,足够认真,足够郑重,但也足够客气。他没由来想到两个人之前第一次吃饭,在路思琪的局上,梁函也是这样向他敬酒致歉。
喝完这杯,梁函见秦至简没说话,又拿过酒瓶,给自己续上一杯。梁函也沉默,犹豫须臾,转瞬端起酒杯,一看就是还要再喝的意思。
秦至简反应过来,在梁函举杯前直接伸手扼住了对方手腕。他受不了梁函这样疏离的自罚,一面心疼对方,一面又被这种沉甸甸的情绪所感染,内心压抑,“小函,你不用这样。”
“……我没有别的意思。”梁函任由秦至简攥着自己,动作僵在半空,“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消消气……”
秦至简掰开梁函手指,把酒杯拿走,放回到桌面上,然后将梁函的手完全握进了自己的掌心。他很温和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骗我……既然不是因为韩昀。”
梁函避开秦至简灼灼视线,半晌才道:“也没有因为什么,可能是觉得不光彩吧……几年前我出柜过,但是没成功,所以我父母家人就都和我断了联系,不认我了。我不知道后面还会有韩昀的事情……我已经自己一个人过了好几个春节了,就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