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悟真轩的宴会阁便在眼前。宁蕴见得面前停了一车,经过之时馨香无比,便问旁人:“何人?”
“江南道上最好的歌姬伶人,才从钟离来了呢,结果小世子并不喜欢,都撵出来了。”
“靖远公世子在里面?”宁蕴皱眉。“不是说好了是太尉府的宴会?”
来人知道是说漏了嘴,满腔歉意。
也好。反正也已扯破了脸皮,还怕他什么?
宁蕴笑道:“可有胭脂水粉?我的妆容,小雨里都化了。”
童英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几个老瞽师呕呕呀呀唱着。一时看到大门开了,容迁和一个姿容出众的女子进了来。
“宁姑娘,怎么这么好看,今儿?”童英惊喜地迎上去。宁蕴一笑,目光斜眼看着主宾位置上坐着的陈苍野——那厮正打着她那把关子敬的扇子,一脸从容地看着她。
“午后安然忽然有了兴致去游玩,我便投了空去陪陪他。”这话说得温柔。“你知道,可要怪我了。”
童英最近刚刚知道与男子相处的美意,体谅她还来不及,连连道不妨事。原来宁蕴的心思是在容五公子身上。童英连连责怪自己傻,陈苍野可是宁蕴的学生,学生和老师怎么能有这种关系呢?
容迁倒是不做什么特别的举动,看到陈苍野在此,也难得地尴尬。沈太尉及时出了来:“今日沈某何德何能,能使群贤集于此?某复何求?诸位……”说着,举杯。
宁蕴将酒喝了一小口。是好喝的绍兴酒。然而下午的果酒也并不烈,她假装喝醉是在行的。“我不太能喝。安然替我喝了吧。”说着这残酒递给容迁。
沈太尉也是官场里见过风浪的,也没见过这开宴就这么不讲场合你侬我侬来。
容迁正要说话,陈苍野一笑:“我记得童老师也不能喝酒。”童英听了,有点儿赧然。她那一杯一口都没敢喝呢。
“沈太尉可以给二位老师备上桂花花露不?”陈苍野道。
宁蕴笑道:“还是小世子周到。安然这人,就是个木头了。”
若容安然是木头,那么天下男子就是木化石!
陈苍野闻言,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