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忙完再下来,我也是顺路拐过来的。”梁起鹤并不催他,挂了电话后就给代驾转了三百块钱,让代驾在这里多等一个小时,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看到林稚虞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下楼来了。
林稚虞的右手是好多了,可还不能用力,那两袋都是左手拎着的。梁起鹤看到了就过去帮忙,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是学校图书馆借的资料,要带到岛上去看的。
梁起鹤巅了巅那分量:“你出去玩还要看这么多书?”
林稚虞揉着酸痛的左手腕,无奈道:“没办法,今年开学以后有三个老师请长假,人手不够。我要协助外聘老师备课,还要顾自己的课,不抓紧点就会跟不上。”
梁起鹤道:“这么忙,不能辞了助教?”
“暂时不行,已经很缺人了,我能请到一周的假都很不容易。”
最近林稚虞是真的越来越忙了,连昨天方昊唯打电话来,说酒吧那边又问他能不能去跳一场他都抽不出时间。其实他也想过辞掉助教的工作,毕竟工资不高,当初他会答应也是因为老师一再游说,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可没想到刚接手没多久就有两个老师前后脚待产去了,还有一个家里的老人突发疾病,请假回老家去照顾。
这些都是大事,就算他因此被打乱了步调也没办法了,只好坚持下来。
说话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车边上,林稚虞发现了驾驶座上的人,小声问这是谁。梁起鹤说刚才喝了点酒,找的代驾。
林稚虞上了后座就习惯性地直接关门了,梁起鹤便坐进了副驾驶座里,路上也没有再说过话,等到了家楼下才发现林稚虞睡着了。
他似乎很累了,睡得很沉,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梁起鹤打开后座的门,看着他眼睛下面的乌青,不禁想到他这三天一直在忙,就连夜里醒来去厕所都能看到他房间的门缝里亮着灯。
梁起鹤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把他抱了起来,用脚踢上了车门。
只是动作就算再轻,进电梯的时候林稚虞还是被吵醒了。
他睡得有点懵,等到看清自己正被梁起鹤抱着才反应过来,扭动着要下来。
梁起鹤把他放在了地上,去按31层:“你刚才睡着了,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就没吵醒你。”
林稚虞拨开眼角的刘海,虽然觉得刚才那一下很尴尬,却也没有多想,只道了声“谢谢”。到了家门口才想起书没拿,梁起鹤让他进去,自己回车里帮他拿上来。
这几天林稚虞都没空整理行李,等到梁起鹤上来的时候,看到他房间的地上放着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随意堆着夏季的衣服和日用品,另一个则整齐的放着几本书。看梁起鹤上来了,他接过那两袋书,拿出来放进了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黎叔载着赵曼来到了厦门湾。赵曼先打给林稚虞,电话响到断线都没人接,她又打给梁起鹤,这回响了几声就接了。
“怎么这么早打来?”梁起鹤开着免提,边刷牙边问。
“早什么,太阳都晒屁股了。稚虞呢?不会还没醒吧?”赵曼问道。
梁起鹤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才回答:“他昨晚睡得迟。”
赵曼道:“那行吧,妈上来给你们做早饭。”
几分钟后,梁起鹤打开大门,看着一身明艳秋装,裹着椰风长披肩的赵曼,不禁笑道:“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去海岛过结婚纪念日。”
赵曼才不理会他的废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就开始脱鞋:“你们行李收拾好了没?”
梁起鹤把袋子拎进厨房:“收拾好了,多大个人了哪用你操心这些。”
赵曼跟进来,象征性的一掌拍在梁起鹤手臂上:“你也知道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跟老婆去过结婚纪念日的事还要妈帮你操心,我生你真是这辈子最亏本的买卖,还不如生块叉烧省心!”
赵曼嘴上嫌弃他,手上却没停下,在门背后拿出围裙穿上就开始洗手准备了。
梁起鹤打着哈欠,看她熟练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也就不留在厨房里找骂了,想上楼去换衣服。可是刚跨出厨房就听赵曼又叫他,说包里的手机响了,让他看下是谁打的。
梁起鹤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的是“稚虞宝贝”四个字,想到赵曼给他的备注是“臭儿子”,忍不住吐槽道:“其实林稚虞才是你亲生的,我才是那个嫁进来的吧?”
赵曼“啧”了声:“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接起来啊!”
梁起鹤想着林稚虞就在楼上,有什么好接的,但还是按了通话键,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带着鼻音的,软绵绵的:“妈。”
梁起鹤愣了愣,没有马上回答。林稚虞以为赵曼是没有听清,于是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我刚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昨晚又是很晚才睡的,这会儿鼻子有点堵,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听在梁起鹤的耳朵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在浴室里攀着自己肩膀呻吟的模样了。
梁起鹤还是没说话,林稚虞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原以为是信号不好,结果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不清晰的赵曼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啊?稚虞说什么了?”
林稚虞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不是赵曼。正想礼貌地问对方是谁,就听到梁起鹤道:“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感冒了?”
这回林稚虞彻底哑了。正想着这对母子在搞什么,就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梁起鹤的声音从电话和门外同时传来:“开下门。”
林稚虞身上只有t恤和内裤,立刻爬起来套条睡裤才去开门。
梁起鹤看着他的脸,虽然没什么精却不像生病的样子,就又问了他一次是不是感冒了。
他说没有,只是刚起来所以声音哑了,然后问赵曼是不是来了。
梁起鹤说在楼下做早餐,林稚虞就进卫生间洗漱去了,然后换了套赵曼给他买的白底红色条纹的运动套装下楼来。
赵曼的速度很快,已经在煎牛柳和午餐蛋肉了。林稚虞一进厨房就想接手,赵曼说油烟大不让他碰,又问他的手怎么样了。
他说没什么大碍了,赵曼便让他到外面去坐着,马上就能吃了。
餐桌边上已经坐了一个等吃的家伙,林稚虞没坐下,说还要再整下行李就上去了,等到梁起鹤又来叫他了才下楼吃饭。
赵曼做的早餐看似简单,实际上放足了材料,一人一个四层三明治,需要两个手才能拿得住。又给林稚虞准备了热牛奶,给梁起鹤榨了鲜橙汁。
林稚虞问她怎么不吃,她说出门前就吃过了,然后坐在林稚虞身边,催着他俩赶紧吃。
被赵曼如此热情殷切地望着,梁起鹤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林稚虞却拘束了起来,每一口都咬的很小,连牛奶都喝得不多。
梁起鹤对他这种一有长辈在场就端着自己拘束着的操作依旧无语,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误会他了。毕竟了解了他的难处,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在梁家的处境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