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君婈和对面的人都整懵了,顺着章思明目光看去,众人转头,这才看见原封不动地晕倒在书桌背后椅子上的少女。
这是怎么回事?这房里居然还有人?君婈眼睛瞪得极大,吴管事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未等他们消化掉眼前所见,一群身着夜行衣的秘人仿佛从天而降,不消片刻便包围了整个院子,连带着外面被召集来看热闹的庄园佃户们,都统统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名配着大内腰牌的黑衣人越众而出,在君婈和章思明面前铿然跪下,大呼:“见过陛下,见过章大人。属下救驾来迟,万望恕罪!”
一切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便料理妥当,章思明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大内侍卫们扣下吴管事及一众打手,又搜出了被吴管事藏匿起来的罪证。当那位悠悠转醒的少女被大内侍卫扶着带到屋外之时,围观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一位妇女不顾带刀护卫的阻拦冲上前,搂着少女好一阵哭嚎:“我的儿啊,你失踪了大半天为娘着急死了,怎会出现在这儿啊?”
君婈定睛一看,竟是他们初进庄园时给他们水喝的大姐,此时大姐的丈夫也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家叁口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少女抽抽嗒嗒也甚是懵懂:“我不知道,我只知我被人迷晕了,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娘,我手好痛啊。”
章思明看在眼中心下不忍,当众说出了吴管事等人此举的龌龊心思,只惊得人群一片唏嘘,少女傻了眼,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而大姐在一阵呆愣之后,愤而站起身,一手指着吴管事的鼻子,大声冲着章思明道:“官老爷,民妇可以作证,这腌臜玩意干下的所有丧尽天良的事,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请您一定要把他关进大牢,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证人、证物都搜集齐了,还剩下些收尾工作,章思明不欲再留,交代了侍卫统领一句好好善后,便带着君婈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本该是困倦至极的君婈此刻却一丝睡意也无,想到方才差点遭了毒手的少女,和大姐一家抱在一起痛哭的惨状,佃农们平日里不知是受了多少的欺压,却只能忍气吞声。她一时深刻地感到封建社会底层人民的无助和悲哀,心情沉重。
而章思明也异常沉默,二人一路各怀心事,终于到了宫门口。
刚一下车还没站稳呢,就被一道迅疾上前的身影给揽了满怀。君婈抬头一看,正是满脸焦色的邢修业。他身后还站着夏侯瑨,空张着双臂,正为自己动作没有对方快而一脸不虞。
“阿婈,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怎么脸色这么差?”
邢修业一迭声地问候,这是君婈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还是问句。她赶紧摇头,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修业,我很好,没发生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邢修业眉头打开了一些,确定她确实全身上下都无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对着章思明冷了脸:“知行,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章思明一张冷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嘴里却道:“是我疏忽了。”声音低哑沉郁,令君婈有些意外地扭头看了看他。
邢修业并未领情,他不再理睬章思明,将君婈打横一抱转身离开。夏侯瑨想凑上前来,“陛下”两个字还没说完,邢修业便冷冷地丢下一句:“走开。”与他擦身而过,脚步都不停。
夏侯瑨眼中阴鸷骤显,他望着邢修业挺阔的背影,暗自咬牙。君婈从邢修业肩头露出脸来,冲他做了个“明日找你”的口型,夏侯瑨才生生地压下心底那股火,勉强挤出了个乖顺笑脸。
邢修业抱着君婈直接上了御撵,抬撵的几个小太监健步如飞,不一会那明黄色便消失在了宫灯照不尽的夜色里。
夏侯瑨冷哼一声,转头见章思明竟还在原地,那目光望向夜色深处,似有什么隐藏极深的东西在暗流涌动。他心下忽地一动,走上前挡住了章思明的视线,面带微笑却话语尖刻:“章大人还是快快回府吧,宫中外臣不得留宿,陛下今日受了惊,自有我和邢侍郎照顾,就不劳您一介殿前臣子担忧了。”
章思明色微澜,他看了夏侯瑨一眼,便转身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夏侯瑨待人离开,才缓缓收了笑,他望着天边此刻微微泛起的晨光,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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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手头的所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马上国庆小长假就来了,我已经和闺蜜组成了填坑联盟,互相监督,今后更新会比较有规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