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比起先前你从张北弄来的羊肉,这个怎么样?”他从全羊身上最脆嫩多汁的大腿部位片了一块肉下来,喂到叶南枝的嘴边。
叶南枝看了一眼就站在他们不远处,戴着手镣脚镣的谭如海,低声问厉北山:“二爷不叫他过来?”
厉北山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马奶酒,淡淡应道:“不急,他需要时间考虑。来,吃你的。”
厉北山又将肉送到叶南枝的面前,并且很宠溺地对她笑了笑。
叶南枝把嘴凑上去,用牙把肉从刀子上捋了下来。
烤得外焦里内的羊肉,在她的唇齿间细细地被研磨着。酥香多汁的肉质,的确叫人解馋。但同时可感的是,分布在羊肉上的每一丝纤维,每一缕油脂,都好像沁着这草原上最残酷的雪风凌冽之味。她不由地想,肉是好肉,吃起来却叫人无法不思乡。
厉北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想家了吧?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叶南枝叹了口气:“这仗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我想起那些因鼠疫病殁的士兵,真是替他们不值。哪怕他们在战场上被枪打死,被炮炸死,也好过被这没来由的病症折磨得最后连一点尊严都不剩。”
厉北山苦笑了一下,又给她递过一片肉,“可怜的,又何止他们?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败了,不仅军中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阶下囚,就连奉天那些无辜的百姓也将成为他们的案上肉,刀下俎。而我说的百姓,也包括我们厉家所有人在内。”
厉北山说这话时,拿眼睛瞟了一眼已经渐渐抬起头来的谭如海。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拿起酒杯,走到谭如海的面前。
谭如海的头立刻又垂了下去,只听厉北山用十分云淡风轻的口吻对他说道:
“你以为,你帮他们打赢了仗,就能放过我大姐了吗?我告诉你,有时候奉天督军的手段,比日本人还要狠。哪怕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一句话,便让始终不动声色的谭如海败下阵来……
“二爷,我认了,只要您能救救大小姐,要杀要剐,随便您!”
ps:
我好想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