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不大,厉北山与吴渝中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交谈,尽管他们已经压低了声量,但叶南枝依旧能听出一些大概。
只不过,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颠簸,让她此刻坐在这张行军床上,已经有了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在沉重的眼皮即将阖上时,她那对也即将关闭上的耳朵,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两个名字——一个是谭如海,另一个好像是叫什么敏……
当吴渝中将缝在自己里衣中的那张长长的“证据”条拆下来,交给厉北山时,厉北山的瞳孔已经不自觉地放大了。
“这……这怎么可能?”厉北山拿着那张证据的手有些颤抖,太阳穴也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动机、时间、证据,都有了。你就算再难以接受,这事也跑不了了。”吴渝中划着一根火柴,将厉北山手里那张字条点着了。
橙色的火苗吐着蓝色的信子,渐渐地吞没了那张纸,那些字,眼看着就要燃到他的手上,吴渝中急忙伸手拍掉他手里的纸。
地上的纸将被燃成了灰烬,却还有一些火星子明明灭灭地闪动着。
吴渝中叹了口气,对他说:“等火灭了,你也该把这事儿给想明白了吧。”
厉北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有些沉重的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秉公办事的。”
吴渝中拍了拍他的肩,玩笑般地说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若是你这小娇妻犯了事儿,恐怕你也会大义灭亲,秉公办事的。”
厉北山拿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在这儿给我乌鸦嘴了!你把她带来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厉北山语气很重,声音却很低,生怕吵醒已经在那张行军床上睡着的叶南枝。
吴渝中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一脸坏笑,“诶,真没想到,这小戏子对你还挺上心的,一听说你这儿出了事儿,就说什么也得跟着来。”
厉北山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不过他对吴渝中所说的“小戏子”这个词很有意见。他往行军床那看了一眼,把吴渝中拉远了一些,而后沉着脸对他说:“往后,别再让我听到什么‘戏子’‘小戏子’的话,否则,咱俩这朋友也没得做了!”
“哎,你……”吴渝中的脸上略有惭色,他俩之间可是常常随意玩笑的,以往玩笑开得多大,也不见他这样上纲上线的认真。就在从前,他们背地里管程玉莹叫“程作包”,那也没见他有恼过的。可见,这厉二公子对这女子的感情似乎已经要越过那位程大小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