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到的时候萧升出来了,康雪跟在他身后,“按时过来,如果不记得,我的助理会提前联系你。”
“好,回见。”
萧升走到冯淇和刘琛面前,回身叫她别送,三人静默着进了电梯,冯淇死活没忍住,问他,“严重吗?”
“不严重,”电梯数字往下降,萧升说,“打你一顿就好了。”
冯淇往刘琛怀里钻,刘琛掀了他肩头一下,“你吓他做什么……”
“你们家这位也得看看,你不说他成天疑疑鬼的么。”电梯门开了,萧升走出去,“我回学校,你们自便。”
留**后二位面面相觑,冯淇伸手恶狠狠的捏住刘琛鼻子,“你说我疑疑鬼?”
理论课程钻到较深的地方,对谁来说都比较吃力,同期的学生又不算多,一个比一个繁忙,孟以冬只跟毕然说得上几句体己话,图书馆里声音嗡嗡然,毕然拿了本四指厚的蓝壳书回来,放到他面前,“这本可太难找了,不知道哪个瘪犊子在上头做笔记,有些地方看不清了。”
“没事,”孟以冬拿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辛苦了,晚上跟我吃饭。”
“啊今天不行,”毕然犹疑的凑近了些,“我约了美人。”
“美人?”
“不是林黎啊!”毕然差点引来无数道激光眼,“土木系的师弟,嘿嘿……”
“行……”孟以冬没多说,打消了想倾诉的念头,毕然早早的走了,图书室里人来人往,到了**点还一副盛景,他收拾了东西出来,手机上下意识的摁到了萧升的名字,指尖停在他名字上几毫米的位置,随后又挪开了,翻到蒋春云的号码,拨了过去。
“妈,我现在过来。”
“诶好,”蒋春云坐在床边,拿肩膀夹着手机,手里正剥着橘子,“正好你
大姨念叨你。”
第25章 我的小祖宗
孟以冬到了住院部,手里拎着水果篮子,走电梯上去,到了病房门口,被里头传来的嬉闹声顿住了脚步。
蒋春云嗔骂着什么,里头还有好几个声音,孟以冬抬脚走了两步,从门上的玻璃窗看进去,冯淇刘琛还有周远扬都在,似乎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逗得两个阿姨和一个小孩齐齐笑个不止。
“聊什么呢?”孟以冬推门进去后,迎来了好几道目光。
“阿姨说你要来,看来没唬我们,”冯淇侧开了一步,让孟以冬走进去,到了蒋春云身边,孟以冬把水果篮放下,俯身在靠在床头的大姨额头上亲了一口,“想我了吧?”
蒋秋燕笑着,点头说,“你哥哥说你最近很忙,学业重,干嘛还往医院跑...”
“没关系,”孟以冬坐下来,和冯淇的目光撞上,对方很快闪开了,“诶,那什么,萧升买个东西也买太久了,我去看看?”
话音一落,门又被推开,萧升走进来,嘴里道,“看什么,我又不是你,还能走丢?”说到这停了下来,和孟以冬隔着一张床望着对方,许久,他看向冯淇几人,“你们还不回去么?”
周远扬努着嘴,他觉得氛围不对,但说不出个具体,拍了拍孟以冬的肩膀,“是该走了,大姨也要休息,回头我们再过来看您。”
蒋秋燕温柔的点头,一帮人才浩浩荡荡出了病房,萧升出来送,到了电梯口,冯淇欲言又止好几次,萧升干脆抓着他后脖领子带到面前,“你要说什么就说。”
“我,我是想说,你别乱发脾气,”他手朝后抓住了刘琛的胳膊求救,“冬冬哪经得住你吼啊。”说完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推着刘琛往电梯里去,还不忘把愣在原地的周远扬也收进了电梯里。
看着电梯门关上,萧升嗤笑了一声,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春云正在给孟以冬掏耳朵,孟以冬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蒋春云腿边,头倒在她腿上,左手抱着她的膝盖,蒋秋燕坐着看书,书在面前,目光却在蒋春云手上,嘴里念叨着,“你小心着点儿。”
“诶呀我知道,”蒋春云在姐姐面前有些小无赖,专注的给孟以冬掏耳朵,惹得蒋秋燕又好笑又好气,她将视线放到刚进来的萧升身上,“你要不要掏耳朵,趁我还有力气?”
“别,”萧升想都没想,“我耳朵灵着呢。”
蒋秋燕嘁了他一声,他便绕过床尾走到了孟以冬身后。
“别挡光啊,”蒋春云停下来白了他一眼,“那边还有小凳子!”
“好嘞。”萧升挑眉,回身搬了凳子,放在孟以冬身后,他坐下来盯着孟以冬乖巧的侧脸,一动不动,康雪告诉他说意识和潜意识有可能是对立的,但也可以互相协调,他的暴躁和喜怒无常究其原由其实是恐惧,至于恐惧什么,他还得去博远做几次催眠治疗才能了解个大概,只是此刻,萧升突然很清楚,他内心的平和是往常无法达到的水准,他挪了挪凳子,双手环住孟以冬的腰身,伏在了他背上。
蒋春云见着,张了嘴,话没说出来,但跟蒋秋燕交换了一个眼,萧升听着孟以冬有些加速的心跳,又听见他大姨说,“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都太累了?”
“嗯,”萧升毫无掩饰,“好累,大姨,你快点好起来,回哈尔滨吧。”
蒋秋燕笑,蒋春云也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冲孟以冬说,“换一只耳朵。”
孟以冬闭上眼,将脸换了个方向,缩在自己腿上的右手手背这时覆盖上了另一只手,孟以冬挣了挣,反而被握的更紧了,他没敢出声,将头拱进蒋春云肚子,感受着背上的重量,鼻腔里酸涩的厉害。
病房里的灯一直亮着,护士来催了好几次让不陪床的家属先离开,隔壁床的小孩睡了两觉都醒了,孟以冬才依依不舍的准备走,说周末再过来,而后便
出了住院部,萧升跟上来的时候,他正站在路边打车。
“坐我车。”萧升握住他肘弯,将人拉到了面前。
“不用了,我不回家。”
“不回家你去哪?”
“书吧。”孟以冬要挣脱他,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孟以冬,”萧升说,“给我点时间。”
晚风温凉,撩起细软的碎发,孟以冬僵着未动,“多久?”
“我,我不知道,”怕他生气,萧升又说,“一个月,或者,两个月,行吗?”
“可以,”孟以冬看着他,“哥你误会了,其实一年我可以等,十年可以等,一辈子都可以等,但你心口不一的推开我,指责我,甚至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驳斥我,我才委屈,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