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喉咙没有被他掐断已是万幸,尽管他早已习惯直面死亡的痛苦,可如此可怕的压制力和压抑感是他从未见识过的、父亲都不曾展露过的恐怖,“你是谁?”
那双莲灰色的蛇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良久,那人直起身,“缚杀。”他淡淡道,“你无需记住名字,只需要记住我的气息。”然后,畏惧我。
畏惧他、害怕他,然后离她远一点。
“走吧,去那里。”缚杀收起威压,手掌一弯重新召唤出袭,“我都看得见,走吧。”
他诚惶诚恐地点点头,一面后退一面盯着他的面庞,直至他们之间已有十步远,他这才颤颤巍巍地转身奔向他所指的方向。
缚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视野中再也没有男人的位置,他终于呼出一口气,背靠着一棵树缓缓松开弓弩,将全身暂时放松下来。力量再度增强了,也不知他作为这种力量的容器,犹如一个瓦罐,何时会因为承受不了漫溢的水而碎裂爆炸,但至少在他湮灭于天地之前,他必须——
他回首望去,千华宗的巍峨壮观的大门在临近清晨的晦阴之下犹如黄泉碧落的生死之门,一切颜色都被最后的夜幕吞没,他一人于此,同这门比起来竟显得如此渺小,渺小到让他怀疑自己能否完成这一切…可如今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虽不能说吾道不孤,却也不再在空旷夜色下一人徘徊。
他会学着去喜欢、学着去爱,哪怕摄政王说这个世界不存在爱这种感情,他也要去寻找,因为她是值得他去爱的
可刚才他的举动又算什么呢?多此一举算不上,若是真像一切筹划的那样,那他确实不必做到这个地步,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那个过去的自己在离开前曾说:他不配去爱她。也许确实如此吧,“伏湛”那个时候的自己远不及现在这边复杂,或者说,他终究成为了母亲乐意看到的模样,不再是本真的自己了。
一声“对不起”,又该对谁说呢?
他垂眸,终是背向千华宗群峰,走入夜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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