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度向她求婚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她的本能告诉她,她想答应,所以她真的就答应了。她一直都是情绪动物,当下的感觉永远是指导她行为的第一准则,即使这个第一准则让她闯了不少祸,可这是刻在她基因里的东西,她没法抹掉。
明天就要回国了,这个圈子信息流通的速度总是特别快,她可以预见到自己的脚一旦踏上祖国的土地,她和周度要结婚的消息就会像流感一样扩散,再不可能瞒住霍节。手上的钻戒比天上的星星更加璀璨,徐瑛却觉得它无比沉重。
直到这一刻,徐瑛才真实地感觉到她已经被自己的冲动推到了悬崖边。她其实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它会来得那么快。
徐瑛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叁点,她盯着通讯录上霍节的名字,颤巍巍点下去。
“瑛瑛?”听着霍节刚醒来的沙哑声音,徐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窣声,他应该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徐瑛还是像被哽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霍节似乎从徐瑛那边听到海浪声,他迟疑了一下:“你在海边吗?”
“霍节,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霍节过了一会才出声:“怎么突然说这个?”
徐瑛压下鼻腔里酸酸的感觉:“你说吧,我想听。”她怕再也听不到了。
“我……我们见面再说吧。”
徐瑛意外地执拗:“我想现在听。”
霍节感觉不对:“……为什么突然想听这句话。”
他不会说的。
徐瑛突然觉得好累,她不想再装了,他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别人告诉他,不如她自己说。
“今天周度向我求婚。”
“……”霍节呼吸停滞。
“我答应了。”
徐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说爱我了。”
清晨,周度睁开眼,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他走到客厅,那个本应该在床上睡懒觉的女人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眼睛处敷着两片冰袋。
周度坐在她旁边,捏捏她的手心:“怎么了?”
徐瑛抿了一会儿唇,嗓音哑哑的:“我早上起来看到眼睛有点肿,就敷一会儿。”
周度听到她的声音,微微变了脸色,他把从她眼睛上冰袋拿开,冰袋下的眼睛几乎肿成核桃。
周度的心跌入谷底。
她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徐瑛闭着眼睛,没有勇气睁开:“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说的。”
“只有一个问题——”周顿住几秒:“你还会嫁给我吗?”
徐瑛徐徐睁开眼看周度,明明是个意气风发的漂亮男人,此刻却那么颓唐萧索,连笑着也压不住他身上那股悲伤的味道。
是她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徐瑛嘴里泛着苦,她不能再这样耍他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也不应该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一直在见霍节。”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