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干你事,要挨骂挨打,我一个人就够了。”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许久,敖鸣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我是不知道你现在在查什么,但如果是涉及到我队里的人,还是希望你有什么动作之前,能吱一声。”
又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一声“嗯”。
叁队有人来替敖鸣,敖鸣被劝回去洗澡休息,吴东也来了,曾博驰说想在这里等一等梁伟全女朋友和父母来,交代了吴东几句。
十点多,王敏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被黄队的人带进去问话。
临近正午,王敏出来了,本来就没多好的精,这会更差了,像朵被雨打蔫了的水仙花。
王敏的父母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见女儿出来了赶紧围上去。
曾博驰走到失魂落魄的王敏身前:“王小姐,节哀。我是阿全的同事,市局刑侦一队的曾博驰,想跟你私下聊两句可以吗?”
王母心疼女儿难过憔悴,赶紧替她拒绝:“阿、阿sr,有什么话,刚刚小敏也都跟mdm说过了,她好累了,让她回家休息吧,这件事、这件事不关我们家的事啊……”
此时王敏像被踩到了地雷,突然炸开来,几近癫狂地对母亲哭喊:“怎么会不关我们家的事?!都是因为我们逼着他买楼买屋,他才会顶不住,才会自杀了啊!!”
曾博驰皱眉:“王小姐,现在还没有定案,不一定是自杀的。”
王敏转过来仰头看他,眼珠里布满血丝,泪水不停涌出:“可是他给我发了‘道别’的,就在他跳落楼前。”
曾博驰眉间皱褶更深:“什么道别?”
这就是他想问王敏的话,梁伟全临死前到底留下了什么遗言。
王敏抓着手机,手指止不住颤抖,眼泪滴到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聊天记录上最后一个白色气泡框。
「我好累,到此为止吧。」
曾博驰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一句话上。
不知为何,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呐喊。
撕心,裂肺,肠断,悲恸,孤寂,绝望。
他转过身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一点。
王敏没跟父母回家,一直呆在局里,说要等梁伟全的父母来,王母絮絮叨叨地劝,王父嘴里的烟一直没断过。
曾博驰觉得,王敏身上或许有其他线索,但以她目前这样的精和情绪,怕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市局的领导来了,曾博驰一行人看见孟副局,都站起躬身。
孟江颌首示意,走到曾博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黄队和分局领导将他们迎进会议室里,曾博驰在走廊等着,十几分钟后,会议室门打开,几人走出来。
曾博驰与孟江对上眼,他看得出来孟副局有话要跟他说,但还没开口,梁伟全父母来了。
好端端的儿子突然没了,做父母的没几个能接受这天打雷劈的消息,梁母双眼肿得好似核桃,梁父眼里也悬着泪水。
孟江主动上前,握住俩老的手:“叔叔阿姨,我是市局副局长孟江,我代表局里所有同事,向你们讲一声,节哀。”
梁母死死握住孟江的手,哭声沙哑悲怆:“领导啊,我的儿啊……一定有人、有人害他的!你们要查,一定要明查啊!”
黄队走过来:“叔叔阿姨,我们进办公室说吧,我给你们说一下调查结果。”
梁母突然回过头,飞快扫过走廊上每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孔,视线倏地停下,紧锁住站在人群外的一家叁口。
梁父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眸色黯下,拍拍老伴的肩,哑声道:“走吧,先听听调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