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匆匆逝去,我的暮春已来,却不曾开花结蕾。”
岑蔚雱写下这句话,字迹娟秀,她今年二十五岁,相貌端庄秀丽,唇角却微微上翘,显出几分女人味的甜美,她名牌大学毕业两年了在台里也毫无建树,每天负责打扫办公室、抱着材料去各个部门盖章这种杂事。
在台里,她经常会偷看录播室里穿着正装的主持人,那个位置是她渴望的花蕾。
她也不记得有几个高位男人暗示过她:她是台里第一美人,就是缺点机会。
“机会”两个字他们刻意咬得暧昧。
这些她能够装傻推辞,但有领导视察电视台,她和台里几个漂亮男女去做陪吃饭怎么也躲不过。
刚才在饭桌上,刘副台长给她夹菜,手偶尔揽在她肩膀上,她全身僵硬尴尬陪笑,席过一半,酒过三巡,都有醉意,崔司长和刘副台长笑闹。
“老崔,你不关心一下你干女儿?十六岁玉女明星呢别被谁玷了圣洁。”刘副台长暧昧笑。
崔司长是四五十岁啤酒肚男人,他立刻来了劲,拿出手机拨号,手机对嘴说:“飞飞,你是母狗不?”
他故意点了外放,手机扬声器里传来少女娇媚的声音:“呀,你说什么呢,我在片场工作呢。”
桌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们都用眼挑衅崔司长,在说:看吧,人都不承认。
崔司长果然被刺激到了,对着手机道:“在忙啊,那我问问佳艺。”
佳艺和飞飞,正在竞争慈大导演新电影的女主角。
“呀爸爸。”少女不满娇叫,顿了顿小声娇回:“是呢,飞飞是爸爸的母狗。”
桌上的人哄堂大笑,那些陪酒的男女主持人亦然。
“哎呀爸爸你在吃饭呀?”电话那边少女听到了,不满撒娇:“我生气了啊。”
崔司长哄着,看向其他人的眼无不得意。
电话挂断,柴司长啧啧笑一声:“老崔你得意什么呢,国内这些女明星主持人,哪个我没玩过,玩都玩腻了。”
恰好此时,刘副台长的手从岑蔚雱肩膀上暗中移到了她腰上,她还想强忍,但那肥胖的手按在她腰上,用力把她一带,她贴在了刘副台长身上。
胃里翻涌一阵恶心,岑蔚雱猛地站起来,不小心掀飞了筷子,她白着脸抖着嘴唇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她说不完整话,转身跑出门。
这一跑,她的主持人生涯还没有开始就死亡了。
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岑蔚雱像幽灵一样在廊道里漫游,她从小皮包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坐在休息区,写下了这句话。
“似水年华匆匆逝去,我的暮春已来,却不曾开花结蕾。”
没有尊严、懦弱的泪水不断在她脸上奔流,滴落在小本子上,模糊字迹和她的眼眶。
“也许我的外表仪容会遮人耳目,可我的中年实已紧相跟随。”头顶有男人接了诗的下半句,他的声音带些高高在上的调笑,“别哭了。弥尔顿写这首诗时二十一岁,风华正茂,他的眼睛要瞎也是瞎在战斗中,他可不会哭瞎。”
岑蔚雱懵懂抬头对上男人,他三十多岁,身材高大五官普通,但自有高贵睥睨之态,让人信赖他也恐惧他。
是他么?
那个饭桌上坐在首位的人,他的身旁是电视台当家花旦在侍候,但只是倒酒布菜,布菜也是用单独的筷子,没有丝毫暧昧不清。
刚那通电话也只有他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