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手里有钱,又是放假。
当时个长的有一米八多(这点随了爸爸),留点胡子看起来就是二十多岁。
我怀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又轻车熟路地到了杏栎村,进直去了妈妈的宿舍兼办公室。
一看我就吓了一跳,三层大楼没了。
平地上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工人们在热火朝天的深挖着地基。
我缓了一会问了工人七绕八绕才绕到一个两层简易房,中间一堵墙把简易房分成两半,一半是妈妈的临时学校,一半是工人的宿舍。
记住地阯發布頁妈妈住在宿舍的第二层。
我敲了敲妈妈的房间,妈妈应了一声就开了门。
妈妈看见我又高兴又惊讶。
我看到妈妈脸上多了很多装饰。
鼻翼环,唇钉,酒窝钉,就连耳朵以前只有一个耳垂处的一个耳洞现在细数一下一侧就有六个洞,从耳廓到向下排列到耳垂。
两腮酒窝的位置打了两个酒窝钉。
左右眉骨处打了两个眉钉。
左鼻翼有一个鼻环(后来才知道妈妈鼻中隔还打了鼻环,只是那天有点发炎没戴。
)从说话的间隙看到妈妈舌头上打了两个舌钉直径大约0.3毫米,一个在舌尖向后三厘米处,一个在舌头中间靠后。
妈妈把我让进屋,我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又换了衣服,妈妈高兴地给我拿了一杯冰箱里的冰镇饮料。
我一天受到了两次刺激,现在定要问个明白。
妈妈对脸上金银的环钉语焉不详。
只是说这是当地的习俗,她也赶赶时髦变得漂亮一点。
可是据我所知当地人最多两三个,像妈妈这样满脸的真是没有。
至于大楼的事,那就是件大好事了。
经过妈妈不断的呼吁和写信上访。
教育局终于拨款拆掉这栋解放前的老爷楼房。
工程师预计十个月就能完工建一栋五层的教学楼还要翻修操场和学生宿舍老师宿舍。
这样家远的学生就能住宿了。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妈妈只要和洛娃再忍一个假期一个学期多一点就有新房了。
但是坏事就坏事在教育局按照财务惯例先拨款给村里,让村里付款给施工队。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出了岔子,这也让妈妈堕落进更深的深渊。
从此再也不能回头。
村委会得到了这两百多万的工程款,当地的重浊庙的阿绿先分走一半。
因为根据他们的宗教信仰万事万物都要感谢真仙。
包括村里接受扶贫款的人,也就是一句感谢真仙。
下面?没了。
因为是真仙发威得来的扶贫款。
和自治区国家完全没关系。
被噎到的公务员也没办法只能发下钱就走。
这钱还没捂热又进了重浊庙里,这是真仙发威得来的钱当然要还愿啦。
第二年,穷的依然穷。
所以重浊庙拿了一百多万。
村长又落下几十万,村里的几个乡贤根据能量大小也有十万到几万。
这么一分到工程队里只有五十多万不到六十万。
妈妈一看这种情况,也是随机应变学着我爸当年稳住工人的方法。
说着五十多万只是预付款,又拉着工头让他垫付一些。
保证后续款项很快就到。
一面让洛娃赶紧去市里教育局说明情况。
记住地阯發布頁教育局又转到财务局,财务局说这够的上犯罪又拉上了公安局。
其实他们都怕,怕担责任。
当时有x族团结大于天的政治正确。
x族在上学,当公务员都有大量的加分,还规定当地各级机关里必须有一定比例的x族人。
杏栎村除了我妈等几十个人几乎全是x族,信真仙。
而且这杏栎村以前就是牛不方叛匪的大本营军火生产基地。
当地人桀骜不驯,解放后又闹了几次事。
谁都怕激起群体性事件丢了乌纱帽。
这事就你推我我推你成了一笔煳涂账。
教育局付了钱是不可能再出钱了,其他几个局也没法要回这笔钱。
妈妈和洛娃左支右拙也就刚刚好挖了地基建了简易房。
工人们已经比之前少了三成去做了其他工程,最近再要不来钱只能无限停工。
这拆了旧的新的又建不好,简直不能再糟糕。
就在我来了一个星期左右。
晚上妈妈的房里和洛娃传来了低低地争吵。
我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不要去……老东西……不怀好意。
」这是洛娃的声音。
「怎么办……学校……工程款……」这是妈妈的声音。
后面的就压低听不到了,就这样争吵了大约二十分钟,妈妈穿了一件黑色的纱袍,脚上细丝小高跟凉鞋走了。
洛娃狠狠地锤了几下墙,又去操场抽烟。
我顾不得穿整齐胡乱套上鞋在后面小心地跟着。
妈妈在街上左转右转,来到了村里最大房子——村长家。
村长是几年前刚回的村子,16岁的时候就和他叔叔出国在国境线外闯荡了二十多年。
听说淘过金子,卖过宝石,造过黑枪,给商队黑帮当过保镖。
甚至卖过毒品,三十多岁的村长回到了村子带着身上的美金,两个外国x族妻子,三个儿子。
回到了刚刚被改革开放春风吹荡的故乡。
靠着拳头和美金,顺利当上了村长。
盖起来三进的小洋楼,买了五辆卡车开起了运输公司。
不过传说他还和境外有联系,继续干着各种违法勾当。
靠着村长的官身和x族团结大于天的护身金符倒也无事。
妈妈进了院子,村长反常的很高兴。
可能他以为妈妈连夜找他是要和他翻云覆雨。
以此讨得一些工程款,妈妈之前也来过几次。
我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每次出来只有几十一百多块钱。
还有村长或者他的几个儿子的调笑「口外(国外)市里也就这个价。
妈妈的脸腾的就红了,狠狠地回瞪几眼转身就走。
我在后面大步地跟着。
今天妈妈没有进院里的小洋楼,只是在院子和村长谈判。
声音越来越大近乎于吵架。
附近几家点了灯在窗口看热闹,被村长骂了几句就缩脖关灯关窗拉窗帘。
吵到这时妈妈几乎嚷叫道:「今天必须给我这笔钱,不然学校就办不下去了。
」村长不气反笑:「不办就不办吧,你这个丫头子不要以为教了他们几句口内(内地)话,口内字,会算几个数,唱点歌就了不起了。
早年没学校不也一样挣钱夯丫头。
」这彻底激怒了妈妈,妈妈一件一件的和村长辩论起来。
后来村长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终于把妈妈给惹火了。
把x族的内地的骂人话轮番对着村长喷去。
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斯文的妈妈还会这样骂人。
村长也是被骂狠了。
大声说道:「进了我的口袋都是我的,那都是我每天八次拜真仙,真仙赏赐我的。
你要真想要钱,我给你指个路去罗勒安拉普。
凭你的样貌身材一百多万都可以挣出来。
」记住地阯發布頁说完把妈妈轰出了大门。
我也赶紧跳到远处的阴影里。
妈妈在门前踱步,发愣,自言自语走了又折返,举手敲门又停住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还是默默地走了。
很多年后我会想到那一天。
让妈妈彻底堕落的那一天。
想到这是不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还是村长被骂急了使坏。
究竟是村长,是鲍里斯,还是更高层的人,亦或他们也只是上层的提线木偶。
想到爸爸,当年爸爸绝对有这一百多万。
妈妈为什么不去找爸爸,爸爸会不会来。
来了会不会不一样。
时间不能倒流,世界不能逆转。
当年的那个决定让妈妈彻底进入了地狱。
自从妈妈回来以后,几乎夜夜和洛娃吵架。
以前的洛娃绝对的唯妈妈马首是瞻。
吵了五天妈妈开着村长借来的小汽车带着我和洛娃去了到达罗勒安拉普的边境检查站。
妈妈似乎开车有点生疏,亦或这辆八手小汽车实在不好开。
一年前妈妈也是开着那辆旅行车进入了杏栎村这个蛮荒之地。
如今她又开着车不知进入什么样的未来。
当年边境管理没有现在的严格,边境站搜查的更多是物而不是人。
妈妈和我拿了临时的月出入证,洛娃有当地身份可以出境。
开过漫漫山路,和滚滚黄沙。
依照地图我们进入了罗勒安拉普。
和我想的不同,这条两河交界的城市并没有废墟一样的景观。
数个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似乎比我在的城市还要繁华一些。
水运码头带来了货物,铁路和公路将它们运到更远的地方。
河水浇灌了街边的绿化带和树木。
城外是成片的农田果园。
如果忽略了街上各种表情凶悍的男人和街头巷口招揽生意的流莺。
这里好像是世外桃园一样的景象,就像他的名字罗勒安拉普,真仙在大地上创造的天堂。
罗勒安拉普,直译是真仙创造的城市。
坐落于杏栎村边境外,两条河流交汇的三角洲地带。
以前是熊族联邦和我国的交界边境城市,自从90年代熊族联邦不攻自破碎成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罗勒安拉普也变成了xx斯坦,xxxx斯坦和国内的三国交界处。
这两个熊族联邦的前成员国还在争夺熊族联邦的遗产。
两国间,两国和我国间发生过多次的边境冲突。
往日繁华的熊族联邦大城市几乎打成了废墟。
最后三国达成默契,同时退出自己的武装力量,让这个自由市自治。
国家的退出导致了权力真空,其他非国家势力立刻填补了这里。
这个三不管地带成了犯罪的天堂,人口买卖,贩毒,情报交易,军火走私。
大量的熊族联邦退役军人生活无着只能涌入这里贩卖他们的勇气和作战技巧。
依照村长之前说的,我们免费住进了城里最大的酒店——冰熊帮开的黑铁城堡。
在22层的套房里,我看到了城市的另一面。
紧挨着繁华的商业街就是贫民窟。
那里用简单的木头瓦愣铁或者随便什么垃圾搭建的简易房,甚至是游牧的帐篷。
衣衫褴褛的人在里面出出进进,男孩女孩们光着身子到处跑。
入夜追逐的汽车,远处若有似无的枪声。
印证着侍者们关于夜里必须关上窗户的决定。
明天就是妈妈要面对冰熊帮的日子。
那一夜我孤枕难眠,耳中满是妈妈低低地呻吟与洛娃压抑的吼叫,她们像荒原上的野兽一样在发泄着最后的情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