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18年还有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香港的大街小巷已经充斥着浓浓的年味。
车子还未停好,钟施琳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sorry啊!薛姑娘,这两天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去拿体检报告。”还未等对方开口,cele就略带歉意地说。
“钟小姐,你现在有没有空啊?doctorwong想见你。”
半小时后的医生办公室。
“doctorwong,您这么着急要见我,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一坐下,她就有点忐忑不安地问。
“不用紧张。”年轻的女医生放下手中的文件,温柔地冲她笑了笑,“最近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她拧紧眉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喔。”
doctorwong探起上半身,仔细地盯着她的脸,随后又说:“把外套脱下,袖子撸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cele乖乖照做。
“目前看来,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她坐回原位,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样吧!我们今天先加一个血尿常规及免疫指标的检测。”
“doctorwong,你不如……直接一点跟我说吧!”钟施琳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王医生套上笔盖,抬起头,表情有些凝重。
“这次的体检报告中,有一项数据出现了异常。初步诊断,你很有可能患有……红斑狼疮。”
坐在对面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种感觉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
半晌,她才哆嗦着开口:“医生,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们现在只希望……你患的是最轻的那一种……”
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就像行尸走肉般任由护士姑娘陪着上楼下楼地去体检。
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钟施琳震颤的手始终没能成功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她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也不清楚到底哭了多久,她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这时候,脑海里又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人生安排……
翌日上午,钟施琳再次来到医院,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换了个科室,也换了个大夫。
林超一坐下,瞧见面前脸色惨白的女人,皱了皱眉。
“你昨晚一宿没睡吗?”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睡一会,醒一会。”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治医师,doctom。你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你被确诊为盘状红斑狼疮,它是红斑狼疮里面症状最轻的类型。”他本来还想说一句“恭喜!”的,却因为cele那张生无可恋的脸,话到嘴边只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初见结果时,林超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欣喜。因为从医生的角度出发,病人被确诊为同一疾病体系里面,病症最轻的,属于不幸中的万幸,可对方希望的是从未患病甚至祈求痊愈;一次成功的手术,能让患者多活3至5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而患者及其家属奢求的却是10年、20年甚至30年的医学迹……
“我看你的表格上写:已婚、未育,你们有备孕的计划吗?”
“最近几个月有的。”
“停了吧!你现在并不适宜怀孕,虽然心肾功能正常。避孕方面,尽量不要吃药。另外,平时外出要注意避免阳光直射,可以使用防晒霜,烟、酒都不能碰!初期,每两周过来复诊一次。”林超一边口头交代着,一边在纸上登记着。
“doctom,你能否告诉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钟施琳一副听候阎王发落的模样让林超忍俊不禁。
“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哪怕是症状最轻的盘状红斑狼疮也不能完全治愈,这个你得有心理准备。病情有可能会反复发作,即使局部的皮损在有效治疗后能够消退,往往也会留有瘢痕或色素沉着,头皮上的损害也可能引起永久性脱发。亦有极少数的病例会转变成系统性红斑狼疮。”
“而好消息就是,它的预后通常较好,患者很少会出现系统脏器的损害,生存期也与正常人相似。也就是说,盘状红斑狼疮的患者完全可以活30年、50年甚至更长时间!当然,前提条件就是你得乐观积极地面对,至少不能整宿不合眼吧?”
听完医生的介绍,cele仍然耷拉着脑袋,她的心中依旧在经历着一场海啸!慢性病毕竟不同于普通的感冒发烧,更何况,体检之前的她还是一个“完全健康人”的状态。
“那……什么时候可以要bb啊?”
“通常来讲,病情稳定一年以上、断药不低于半年且心肾功能正常的情况下,可以怀孕。具体还是要看个人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宜生育,不能一概而论。另外,你的体质本身有些特殊,你属于……较难受孕的那一类。尽管如此,也请牢记一点:治疗期间务必避免怀孕,否则因为怀孕带来的体内激素水平的增高,很有可能导致病情的加重。”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就算没有得病,我也很难有bb,对吗?”
“理论上来讲,确实如此。”
和医生道别后,钟施琳又去排队取了药。走出会诊大楼,发现有不少的病人都在草地上晒着冬日的暖阳。
刚刚抬起的右脚,因为想起方才的医嘱而退了回去,她寻了一张走廊上的长椅坐下。
“喂~”听见呼喊的cele抬头,见到距离自个儿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
确定是不认识的人,她还下意识地回头后望。
“看什么呢?这里又没有别人,除了你我,只有看不见影子的鬼。”他的脸上挂着痞气阳光的笑容。下一秒,就跨步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不会是哑巴吧?”他弯了弯腰,整张脸离她的下巴很近,她本能地后仰着脖子。
这一次,他在她的眼里分明看见了不耐,这反而让他笑出了声。他直起腰身,抢过她手里的病例扫了一眼。
“至于吗?这样就寻死觅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