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手指顿住,他停下所有动作抬眸去看柳寻笙,然而小牡丹却没再看他,而是弯下腰对被窝里的银喉山雀说:“抱歉阿松,我刚刚没想起来你是女孩子,如果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你见谅,今晚你就住在我房间里吧,我去和秦先生一起睡。”
说完柳寻笙就高高兴兴地望屋外跑,走到门口时发现秦狰还在屋子坐着还招手催促他:“秦先生快来呀。”
几分钟后,两人去了秦狰的卧室,一起安安静静躺到了床上。
他们各自枕着枕头,被子虽然是盖的同一床,但两人中间还空着着一人宽的距离,秋夜的凉气自被子凌空着的部分钻入被窝,凉得叫人清醒,因此秦狰闭着眼睛,一时半会竟然没有睡意。
他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又躺到一块来了。
明明他去小牡丹房间只是担心他会害怕雷雨天。可如果要说他不喜欢小牡丹和他睡在一起的话,刚才柳寻笙问他可以睡哪时,他就不会开口让柳寻笙来和自己一起睡;然而现在他们同躺在一张床上,秦狰却没有多少心愿达成的满足和愉悦。
也许是他们中间还隔有距离吧。
如果再像那天清晨醒来时……
夜色中,柳寻笙忽然“嘿嘿”笑了两声,打断秦狰复杂纷乱的思绪,少年转了个身,面对他:“秦先生,你就是想让我陪你睡觉吧?家里还有那么多客房呢,我随便睡一间都行。”
但是你却让我来和你一起睡。
秦狰没有说话。
柳寻笙揪着软软的枕头,看向躺在他身边闭目像是睡着了似的男人——秦狰面向他的半张侧脸是有疤的那一面的,如果忽略这些疤痕,秦狰长得其实也很好看。
他的眉骨很高,鼻梁也挺,眼窝深邃,面庞的线条轮廓分明而流畅,偏偏那些疤痕突兀地盘踞在他的眉间、额角和面颊上,凭白为他添了几分冷厉的感觉,加之他嘴唇很薄,便使得男人看上去冷漠异常,仿佛那些疤痕不是他受过伤的证据,而是拒人千里的武器。
但柳寻笙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了。
柳寻笙扒着床单,像他最害怕的小虫那样蠕向秦狰,然后用一直手拢在嘴边,悄悄对秦狰说:“秦先生,你是不是怕打雷,所以才把我骗过来和你一起睡觉?”
“你别不承认噢,我知道你没睡着。”
被拆穿谎言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低沉的嗓音在夜晚中略带沙哑:“那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的床软不软?”
“你是不是馋我的床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