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慕容珉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放在侧躺着盖了一件慕容珉灰色外衣的王忧面前。她眼泪已经不见,听见动静睁开眼,慕容珉将已经沾湿的巾帕递给她,道:“擦洗一下再睡会舒服些。”还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打开递给王忧。
王忧坐起来接过巾帕和盒子,那只盒子是松木制成,刻了一点云纹,样式十分简单但胜在古朴,内里嵌了一枚铜镜,下面是一层乳白色面脂,面脂之下还有一层,王忧打开,里面是一把小木梳。虽然没有在军中生活过,但王忧觉得军队里一群男人,有这样的东西应该不容易,也没有多问,便就着慕容珉端来的水擦了擦脸,拭净身上欢爱的痕迹。
两人简单擦洗过后,穿上里衣,慕容珉也吹熄油灯上了床铺,将王忧拥到里侧,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绵长的呼吸正好落在王忧耳畔。
王忧连日在宫中无事便睡觉,此刻却是有些精,黑暗中仿佛能听到不远处女子的叫声和男人浪笑,王忧心知自己可能是俘虏的女子中最幸运的一人,不仅没有被折磨,还被一个并不算龌龊的男子温柔以待,体会极乐。
慕容珉在睡梦中将王忧搂在怀里,胳膊搭在王忧胸口。从前渔阳公主还在,自己刚入将军府的时候,不是没有侍过寝,但李让往往在心满意足之后便扬长而去,从未和王忧一起过夜。王忧这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寝,隔着薄薄的绢衣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变得柔软起来。
慕容珉喃喃说起了梦话,王忧凑近辨认,却是“婉婉”二字。
第二日,慕容珉早早便起了身,去找大司马,王忧在他离开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也穿上衣服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出帐,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待。
许久,王忧等到都有些昏昏欲睡之时,慕容珉才回来,看到王忧衣衫整齐地坐在床上,问道:“可曾吃过饭了?”
王忧摇摇头,慕容珉笑了笑,道:“那我带你去吃饭罢,顺便认认人。”
王忧跟在慕容珉后面来到伙房,说是伙房其实也只是一个简易的帐篷,里面堆满黍、粟、麦等粮食,还有不少风干的肉干,此刻正有几个伙头兵搅着大缸里掺了水的粟米,见慕容珉带着一女子进来,虽然有些揶揄色,但还是行了军礼。
其中有一个道:“慕容将军可是要找些吃食,还有些早上剩的窝头咸菜干。”
慕容珉看了看四周,道:“有没有精细一点的东西?”
另一个看了看慕容珉身后的王忧,停下手中切菜的活计,拿衣角擦了擦手道:“要不俺现在做个腊肉炒饭,弄点菜粥?”
慕容珉点了点头,道:“以后也顺带多做一份给她。”
又对王忧道:“这是黄彘,以前家里开过酒楼,最会烧肉,如今将军们的饭食都是他来做。”
黄彘看起来憨厚老实,听到慕容珉的夸赞,略带些腼腆地笑道:“将军吃着合心,俺就没白费功夫。”
慕容珉又带王忧去见了随队军医、认住了去河边的路,最后把她带到一处明显与其他帐篷都不同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