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为你手够长能伸进外交部,想逼着连城替我出头,好一石二鸟扳倒我们几个南院系是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司岍情绪有些激动,他的两手已经攥成拳,他知道这是舅妈的葬礼,死者为大,他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否则舅妈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
他努力克制压抑自己情绪,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艰难,他甚至从陈志刚这个渣滓的眼里看到了挑衅的色——他在故意激怒他。
好让他这辈子,真的再也做不了外交官。
好让他成为司家甚至南门大院的耻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可是、可是他真的已经出离愤怒了,心底的野兽咆哮着几欲出笼,要去撕咬击败眼前的敌人。这个背叛了祖国、害了他舅妈一生的人渣!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而他的舅妈,就躺在身后凄寒的冰棺内,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
“司岍!”沉繁枝远远见到司岍和陈川,还有一个看年纪像是陈川父亲的人站在一处,他用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不退不让,宾客们难免将视线聚焦了过来,她赶紧小跑着过来,离他越近,她就越能感知到他难以自持的情绪,她一把抱住他有力的手臂,故作亲昵地偏头看他,“叫你半天都不过来,忙什么呢?”
她抬眸,澄澈的目光对上司岍森冷狠戾的眸光,他的瞳色很深,漆黑不见底,纵使这般,望向她也时常是清亮的,带着熠熠星光。
此刻他被无边无际的痛苦困住了,矛盾缱绻纠结,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将他绑紧,一切对他来说都被打乱了秩序,他的理智无处安放。
“啊呀,你的鞋带散了。”
沉繁枝旁若无人地蹲下身,将他皮鞋上并没有散开的蝴蝶结解开,重新系上。
这整个过程司岍的视线都追随着沉繁枝,他盯着她的发顶,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平复了。他挽住沉繁枝的手臂,将她拉起来。然后毫不带情绪地与陈川对视,“今日就不招待了,不送。”
话毕,他与沉繁枝十指相扣,携手离开。
背过身的那刻,他握着沉繁枝的手好用力,把沉繁枝柔软的手捏得生疼。
可是沉繁枝连眉头都没蹙一下,而是紧紧扣住司岍冰凉的手,仰面,冲他莞尔一笑,“我在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