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郁可被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震住了,一时之间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
“这都能弄错啊?”她干巴巴地笑了下,抬起眼睛,探究地问:“那他之前,去哪儿了?”
匡语湉:“西南那一带。”
“那他怎么都不联系你?”
“回来了就找我了。”
“那之前为什么……”
孙郁可还想再问,她的关注点很客观,都集中在宁凛为何失踪假死上,倒是匡思敏的脸色越来越沉,听孙郁可问完几个问题,她忽然就开口说:“姐,你还喜欢他吗?”
孙郁可安静了。
她也想问,匡语湉这一系列的反应要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但就这形势来看,那人不仅残疾了,还挺秘,可千万别真是去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勾当的通缉犯。
匡语湉偏了偏头,很平静,“嗯。”
她当着宁凛的面能说出口“早就不喜欢了”,也能承认自己与徐槿初确实有过交心的时刻,她试图放弃他去开始一种新的人生,但她做不到。
她像块浮木,漂浮在尘世的海洋里,只有宁凛出现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块木头,她还是能因为某个人轻易地就将自己燃烧。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但爱了就是爱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爱宁凛。
他死了,她可以试着去开始新生活,他活着,她就还爱他。
活一天爱一天。
匡思敏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她还小,但匡语湉当年和宁凛是如何要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只是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他这……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你就都不在意了?”
匡语湉点点头,“不在意了。”
匡思敏急得眼睛都红了,她不是吃宁凛的醋,她是真担心匡语湉。
宁凛当年带走了她半条命,她就只剩下一口气活着,好不容易恢复,结果这人说回来就回来了,万一哪天再走一次,她姐还能有命活?
“姐,算了吧。”匡思敏的话很直接,“他这就是个坑啊,你摔过一次了,还想摔第二次?到时候谁能拉你?你有几条命够他折腾的?”
匡语湉轻轻阖眼,她动作很慢,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匡思敏可急死了,眼睛都快红起来,“姐,你想清楚……”
“别拉我了。”
匡思敏一愣,孙郁可也怔住了。
匡语湉把眼睛看向窗外,月色皎洁,城市难得安静。
“不用拉我了。”她说,“我已经把自己沉下去了。”
她想,就是这样。
就算着是个深坑,她也有股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就地摔坑里沉进去的狠劲。
谁也别来拉她。
第二天傍晚,匡语湉要准备准备,在晚自修的时候帮学生排练大合唱。
学校很看重这次的晚会,特地用木板在操场搭了舞台,顺带购置了闪光灯、烟花炮等一系列物品,但教导主任看过一次临时舞台后觉得不满意,又要求拆了重装。
因为时间有点赶,这几天学校请的工人都在赶工,在校园里扛着木材、横幅、音响来回走动。
一堆纸壳和木材就堆在操场树底下,挡了学生的路,还引发了些许不满。
匡语湉要排的节目是《感恩的心》,学生合唱,她弹吉他伴奏。
简单地在学校吃过晚饭,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去教室里叮嘱了一番,让同学们按时间去排练室,自己走出校门外,思忖着要不要去看一眼宁凛。
时间有点紧张,来回赶上一趟,可能就只能说上两句话。
两句话的时间太短了,匡语湉想了想,还是算了。
急什么,排练结束了再去医院也不迟。
就在她兀自沉思着的空荡,她接到了徐槿初的电话。
电话里,徐槿初的声音很急,他难得这么没耐心,着急地问她:“小湉,你在哪里?!”
匡语湉有点懵,她站在学校的一条河边,周围只听得见水流的声音,依稀夹杂着警报声。
她的心悬起来,“我在学校门边,怎么了?”
“你没事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徐槿初松了口气,“学校里起火了。有工人在树底下抽烟,烟头没灭就给丢纸壳里了,他也没注意到,不知怎么就烧了起来。”
匡语湉愣住了,她快步从河边上来,果然看到学校的一角正冒出滚滚的浓烟。
门外听着好几辆消防车,穿着消防服的消防兵进进出出。
她往前跑去,“有人受伤了吗?!”
徐槿初安慰他,“没有,就几个工人在那儿,发现火势猛了就跑出来了,没有人受伤。”
匡语湉的心稍微定了定,她站到树底下,正打算再问问是什么情况,忽然看见校门边,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似乎起了争执。
那人穿着熟悉病号服,左手与拦在自己身前的消防兵纠缠,他的脸沾了黑灰,头发也烧了一小撮,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你不能再进去了!这么大火你没看见啊!你找死呢!”
宁凛的表情扭曲,反手将消防兵的手一拧,“滚开!”
消防兵吃痛,骂了一声,更用力地抱着他的腰。
“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啊,告诉你了你进去就是找死!”
匡语湉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电话里,徐槿初还在说着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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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吃肉,卡肉就后天,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