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兰说:“是我该谢谢你,我们整个办公室都羡慕死了,她们都问我能不能来你这儿做义工呢,说只要让免费看个够就行。”
陆惜杰说:“行,要是真来那我送多肉。”
陈源直接说:“嫂子你可别,你们那一屋子姑娘一起说话的时候赶五百只鸭子叫得人头疼,你们来了不是给小杰做义工而是让他给你们做公益。”
王若兰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有张栋在便只“嘁”一声,转身让陆惜杰给她介绍介绍还有哪些漂亮的品种。
张栋感觉有些拘束,因为陈江虽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上毕竟也属于公司里的高层,便说:“那你们慢慢看,我去看看我干妈那里有什么需要忙活的。”
王若兰一怔,觉得自己也挺不懂事的,但是看看多肉,心说我就看一会儿我就去帮忙!
后来陆惜杰忙完大棚里的,王若兰说要看小棚里的,陆惜杰就带她去转了转。这还是头一次陈源在那批山地玫瑰到货之后来陆惜杰这里。他一看到小棚里的品种,若有所思地笑着看了陆惜杰一眼,而陆惜杰则忙着给王若兰解说,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陈江却是个眼尖的,他看到弟弟的表情,低声问:“笑什么?”
陈源说:“没什么。”但那种打心里高兴的感觉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王若兰看到一大片山地玫瑰,恨不得全数卷走,她说:“这可真漂亮,我能买几朵么?”
陆惜杰说:“这些是母株,作为繁殖用的不能卖,等秋天的时候有小的可以送你。”
陈江问弟弟,“你送的?”
陈源轻咳一声,没回答他哥这个问题,他注意到陆惜杰突然皱了皱眉,然后有点担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棵小小熊童子。它已经比原来长大了一些了,不但爪子比原来变得更加肉嘟嘟,还生出了两个新的小熊爪子。
这东西一般人看了也都会觉得可爱,更不用说是喜欢多肉的女生,所以王若兰看见的时候都迈不动腿了。结果陆惜杰还是那句话,“这个是不卖的。”
王若兰又问:“那、那秋天会有小的吗?”
陆惜杰说:“不太确定。”
因为熊童子很难叶压进行繁殖,多数都是用扦插型式,把叶片饱满的枝条选两到三对爪子下面剪下来,风干伤口,之后插进土里等待它长根就行,那样成活之后又是一株新的小熊童子,但是陈源送他的这株小熊童子来时一共就两对爪子,再加上新生的也不过三对,根本不能剪,陆惜杰也舍不得剪,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宝贝,谁说也不会给的。
陈江一看爱人这么喜欢,忙问弟弟,“哪弄的?”
陈源说:“想要?”
陈江点头。
陈源低声说:“那你现在就把我嫂子弄走,我回头就给你弄一珠!”
陈江用一种……你真是没救了的眼看了看弟弟,之后去对未婚妻耳语了几句。于是王若兰立马痛快地离开小棚子里。
陈源这下总算有机会单独跟陆惜杰说说话了。自从之前在上海分开,这一转眼就两个来月了,他开始明白什么叫强烈思念的滋味。有时候一个人在家喝酒,有时候去跟陆惜杰一起去过的馆子,还有那些曾一起走过的路,都会让他不经意间便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日子。原来有些东西就是在这些生活的点点滴滴里慢慢渗透,当你真正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陆惜杰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法再摆弄这些肉苗,他于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朝陈源招了招手,“来。”
陈源过去,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跟着一起坐到了陆惜杰旁边,“你还真是做什么像什么,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这些苗都还那么小,感觉这次过来一看长了好多。”
陆惜杰说:“这个季节阳光好,再说也是它们长的最快的阶段,所以只几天也能看出些变化。怎么样?在那边工作还忙么?”
陈源说:“还行,就是有点……想你。”
陆惜杰笑笑,“确定不是想我做的皮冻?”
陈源一愣,随即也跟着笑出来,“都想。”
陆惜杰于是拍拍陈源的肩,“过些天我想去b市配台电脑,到时候你要是在那儿的话帮帮忙,我对这个还真不太懂。”
上一世的时候家里也有电脑,但是他多半是用于聊个天或者看看网页什么的,对于如何用办公软件之类的事情他都不太懂。他记得他让庄少风教过他,但是当时庄少风以忙为借口推脱了,他于是就没再提过这事。现在想想当时自己也真是够实在的,认准了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可遇到对的人那是聪明的做法,遇到错的人便是蠢了。
陈源说:“得看是哪天吧,我哥跟我嫂子下月就要办酒席了,我估计我也要忙一阵,到时候我还想请你一起去呢。”
陆惜杰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订了哪天?”
陈源说:“七月七号。”
七月七号正好是星期日,再加上陆惜杰现在还是自由人士,所以去是肯定能去。不过他要配电脑的事情也是要在那之前办,因为中间日子还挺长的。
陈源接下来大概都会留在b市,一来是l市那边的大工程都做完了,二来是这几个月他在b市还有课要上。他告诉陆惜杰,“我在学园林设计和英语,不过英语学得很头疼。”
陆惜杰说:“我也有点儿……对了,你在哪儿学?是成人院校么?行的话我也想学。我弄了几本多肉养植方面的书但是都是英文的,我看得眼晕。之前倒是买了本词典,但是看着还是太费劲了。”有可能一天用下去也就看个几页,真不是人干的事。
陈源正想着能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多跟陆惜杰相处,听了心下大喜,不过也不太敢在脸上表露出来,更没敢告诉陆惜杰他学这东西其实就是为了找借口回b市离陆惜杰近点!他笑说:“那你就跟我去一起呗,正好我也是刚开始。”
陆惜杰也是后来才知道,陈源比他还夸张,小学念完就不念了,因为当时父亲身体出了变故,所以直接辍学。不过陈源是个很认真的人,这小子当兵的时候在那儿学了很多东西,虽然没有像上学那样多样化,系统化,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陈源打电话给自己的补习班里多要了一个名额,因为这是个特殊班,里头一共就只要八个人,他记得他报完名的时候就只有两个名额了。
陆惜杰一开始比较担心来回路上太费时间,但是最后求知的*还是战胜了一切困难,顶多早起晚睡,反正现在年轻,不趁这个时候拼以后可就拼不动了。
夜里,方静跟王若兰睡一屋,剩下四个大小伙子睡一屋。本来陈源还想跟陆惜杰说点什么,但是不方便,所以没说。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陆惜杰就起了床,陈源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另两个大概是没习惯这种作息所以都在睡,陈源于是悄声跟陆惜杰下了炕,俩人轻手轻脚到了外面,就见方静正坐在院子里包粽子。
方静本来想趁着孩子们没起床前把粽子包好了,却不曾想这才包了三个,儿子跟陈源就出来了。
陆惜杰低声说:“妈,我先去洗洗手,一会儿帮您一起包。”
陈源不会,但是也跟着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回来学着陆惜杰做的做。事实证明,有的人天生就是一点就透的,陈源看了陆惜杰包一个也跟着一起包出来了,而且同样的放了好多个枣,粽绳捆得够紧实,比陆惜杰弄得都好。
方静一看这俩孩子都包的不错,便说:“那给你俩包吧,我去把鸡蛋卤上再出门摘点艾叶回来挂。”
这里过端午除了吃粽子和卤蛋之外还有挂艾叶避邪的习俗,在市里的时候艾叶还要买,但是在乡下找个地方折一点回来就好了。
陈源见方静走了,立马把椅子往陆惜杰那挪了挪,问得特直接,“小杰,你说阿姨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