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又挥了一拳,而温昱已经完全直不起腰了。
温旭出拳迅猛,动作极快,且角度刁钻,上一世他就练过,这一世身体素质依旧不错,挥起拳来竟比以前只强不弱。
这般暴揍,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他掌控着分寸,伤不了人,只是会让对方体会到何为钻心之痛。
他需要发泄,清醒后的乱七八糟,父母的死讯,哪怕他们只相处了几个月,但他接受了他们,他们就是他的亲人,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他隐隐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温昱自己送上门来,就实属倒霉了!
温昱虽嚣张跋扈,但终归是被宠大的,因为自身系统的专修是缝纫系,并没有接受过身体强化,所以此刻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腹部的强烈痛楚,温旭的凶狠模样,彻底让他吓破了胆,在中了数拳之后他终于抵挡不住,边哭边求饶,再也没了那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你……你别打我了,你父母是空难死的,在……在半年前,星际旅游的飞船遭袭,他……们就没再回来了……”
温旭的动作稍停,但紧接着又因为残酷的真相而难以压制心底的刺痛,他双目紧眯,周身的气息反而更加可怕起来。
温昱吓得直倒退,只差哭爹喊娘了。
正在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温旭抬眼,看到了远处的身影。
五六个人,为首的男子眉毛倒竖,满脸怒气。
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身影飞扑了过来,半跪在温昱身边,眼中含泪,满是心疼之色:“小昱!小昱你怎么了?”
温昱痛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低唤了声:“姐姐……”
温振华瞧着小儿子成了这幅模样,更是心痛不已,当即就发火了:“温旭,你这是做什么?温昱是你亲堂弟,你怎么能这样打他!”
温旭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对这个陌生世界只有三个月的记忆,但却新鲜的很,所以温振华他是认识的。
正是温家的下一任家主,他的大伯,虽然从没正眼瞧过他们家,但血缘关系却是货真价实的。
温旭心中隐隐有些想法,但还是有些不想接受,只能暂时压下,他稍稍抬眼,先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的礼,而后轻声说道:“伯父,就像您说的,温昱是我的亲堂弟,我不过和他玩玩,并没做什么。”
“玩?”温昱看见父亲来了,又有了底气,“你都快打死我了!”
说完,他在温素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嗓音哽咽地对父亲控诉:“爸!温旭他就是个经病!我好心来探望他,可他却因为被杨家赶出来而冲着我发火,竟然把怒气都撒在我……”
他话没说完,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温旭刚才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揍他,但腹部钻心的疼还是提醒了他,让他收敛了些。
温振华心疼孩子,再加上也着实不喜欢温旭,刚想借机发作,谁成想竟又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纷纷转头,一个低眉顺眼的男子走了过来,服了服身之后,他说道:“旭少爷醒了,老爷在厅堂等着您呢。”说着他又转身向着温振华俯身:“三爷,老爷也传您过去。”
温振华看着他过来,顿时敛了怒气,微微扬了下巴,应道:“知道了。”
李仁恭谨的笑了一下,而后一扬手,如同变魔术一般,一架约莫三米长的小型飞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请上车。”
温振华点头,众人纷纷上去,所有人都是一副这很正常的态,唯独温旭,稍微怔了一下。
不过他没有显露出来,他走在最后,慢条斯理地上了车。
温家不愧为苍猎星的四大世家之一,数千年传承的基业不容人小觑,先不说人才如何,单单是这霸占了数千亩地的宅邸就足以让人惊诧了。
星际时代,资源为上,能在宜居行星有这样规模巨大的地产,实在是富有至极了。
温旭安静地坐在车上,脑中想了很多,虽然不愿意接受,但他知道,会有现在的状况,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他一夜之间穿到了二十年后,要不就是他失去了整整二十年的记忆。
无论是哪一样,他都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尤其他的父母还……
不行!温旭攥了攥拳头,现在还不能想,自己软弱了只会让敌人狂妄,他要冷静下来。
飞车无人驾驶,飞起来十分平稳且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众人便到了整个宅邸的正中央,那宽大的厅堂。
温亦鸿是温家的家主,瞧着也就五六十的模样,但温旭知道,他绝对不止这个岁数。
二十多年前,温旭刚出生的时候,温亦鸿曾见过他一面,虽然不喜欢他,但总归是自己的孙子,还是会看一眼的。
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温旭已经长大成人,可温亦鸿仍旧是这个模样,并未再添老态。
众人进了厅堂,稍稍行了礼之后,温昱就哎哟一声,俯下了身。
果然,温亦鸿下一刻便问道:“小昱儿这是怎么了?”
温昱在姐姐的搀扶下,脸色惨白,嘴角带血,可怜兮兮地将方才发生的事如数讲了一遍。
温旭极尽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温亦鸿还没开口,反倒是从刚才一直都安静的温素柔忽然转头,眼中的泪落下,清秀的眉眼间满是惹人怜惜的伤心之色:“小旭,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你又何必要迁怒于小昱。”
温旭对‘当年的事’没有丝毫印象,不过这姑娘聪明,一句话就给他定罪了。
温素柔人如其名,不仅人长得秀美,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如此娓娓道来,还真是韵味十足:“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你最终还是嫁给了杨渉,你得偿所愿了,我也自尝恶果,我知道你没法释怀,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你可以冲着我来,又何必这般欺凌小昱……”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落得更凶,跟断了线的珠串子似的,哗啦啦地向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