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天走进了厨房,看着傅听夏,傅听夏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道:“有话要跟我说。”
“听夏,其实……其实我们都知道医师是最容易出错的行业,上学的时候我还记得有一个很有名的医学大师过来给我们讲课,他说他行医了一辈子,再战战兢兢,也只敢说他下对了20%最准确的判断。”
傅听夏微低着头沉默地翻动着排骨,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气道:“听夏,你会不会……因为觉得普萘洛尔这种受体阻滞剂对呼吸有妨碍,所以在急救的时候给下意识地忽略了。”
傅听夏的手顿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将火关上,然后转过头来笑着流泪道:“你说过你觉得我在手术台边上很帅,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帅,对吧?你看,只要别人一句话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他眼角的泪痣在泪光里显得特别清晰,季景天从没见过傅听夏流过眼泪,这么一刻他觉得好像心脏被人狠狠一握,疼得连手指弯曲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他那么喜欢傅听夏,却让他流泪了。
傅听夏匆匆地将围裙脱了下来道:“我还有些别的事,就先走了。”
季景天呆滞了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追了出去。
傅听夏靠在墙角,听着季景天喊着听夏跑远,隔了一会儿他才擦掉脸上的泪痕,走到街对角的电话亭打了一个传呼。
隔了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傅听夏拿起了电话道:“找到那个医师了吗?”
那边声音沙哑地道:“我在他家埋伏了好几天了,就没见过他的人影,倒是看见了好几波找他的人,他的房间都叫人抄过好几遍了。”
“那再查查看他有没其它的什么问题,有消息就跟我联络。”
傅听夏挂上电话,然后又拔打了一个电话:“赵先生吗,合约你已经收到了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快点签约,因为我最近可能要出国。”
“出国,听夏你要出去?”
“是的……因为要参加一个会议。”傅听夏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去了那边会跟你联络的,有关专利的,还有后续的产品开发问题。”
“好的,明白了。”
傅听夏挂完了电话,靠在了电话亭的玻璃壁上,此刻天已经下起了雨,细碎的雨珠打在玻璃上,滑出一道又一道的水痕。
赵天御将车停在了道边,看着衣服半湿的季景天上了车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外面乱跑。”
“你往前开,速度慢点。”
“你找人……谁?”
“傅听夏。”
赵天御咳嗽了一下道:“那个医师我查到点东西了。”
“什么?”季景天立即转过头来问道。
赵天御道:“这个医师百分百有问题,他前一阵子欠了地下赌场一屁股的债,差不多有二十万,最近突然有钱还上了一半……”
他说到这里,突然见季景天弯下了腰,他仔细看了一下突然一脚把车刹住了,呆愣地道:“景天……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