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言飞也终于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刚才他跑得慢了一点,跑到外面的时候已经看到院子被凌家亲戚们挤得水泄不通。他怕钟子霖闯了什么祸,使劲往里挤,结果还差点被一只哈巴狗咬了一口。等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恰好听见钟子霖在破口大骂“滚”。
白言飞简直要吓尿,头大的不行,他挤到最前面看见钟子霖正在跟一个绸缎长衫的男人吵架,也来不及弄清楚前因后果就喊起来:“钟哥你冷静点啊!出发的时候温先生的叮嘱都忘记了吗?在凌家的地盘上千万不要惹事!”
他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钟子霖自己闯祸了,事实证明他猜的也没错。
只可惜他这话说的晚了一点,祸早就闯下了。
要是换了白言飞,他肯定惹到了谁就马上低声下气装孙子,温庭裕的叮嘱大过天嘛。但钟子霖可不一样,他发起脾气来是不分对象的,再说他本来也最讨厌人家看不起明星,看不起追星行为,现在这墨镜男人对明星如此大不敬的,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听到白言飞这么说,他马上不服气的吼了起来:“我又没惹事!明明是这边有个土匪自己欠揍,不揍他两拳我实在不服气!”
围观群众又纷纷倒抽冷气,什么叫土匪,你这傻孩子瞎说啥实话!这下子可真完了,随便就揭露家长的真面目,你就等着给自己烧纸吧。
那墨镜男人见白言飞来了,看了看他,这就扔下钟子霖走向白言飞,摘下墨镜客气地朝他伸出手:“你就是悠悠的爸爸?我是凌荀的舅舅凌峥,峥嵘的峥,凌荀平时多麻烦你照顾了。”
凌峥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含着微微的笑意,天生魅惑迷人的,白言飞瞬间就被电了一下。他赶忙伸出手,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屋子里吃村民自制的棉花糖,吃得满手都是黏糊糊。他赶紧在牛仔裤上擦了一下,这才不太好意思握了握凌峥的手:“你……你好,受照顾的其实是我们悠悠啦,凌荀是个很好的孩子。”
凌峥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留了一点黏糊糊的棉花糖。白言飞心虚不已,心想舅舅肯定很后悔今天出门前没看星座运势,要不然就会知道自己会很倒霉的碰上一个蠢货和一个脏鬼,然后就能提前做好准备了。
幸亏凌峥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土匪,起码的待客气度还是有的。他伸出手,旁边立刻有人给递上丝绢,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边说:“刚才我在车上打电话,也不知道你们来做客,没能亲自接待真不好意思。已经有人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先派车把你和凌荀两个人送到学校去。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过一会儿也会去学校的,然后,大家一起去学校餐厅吃顿饭吧,也算互相认识一下。”
白言飞有些不好意思,凌峥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凌家做主管事的大家长,言谈举止中自然就流露出一种宗族家长式的威严,让人十分有压迫感。他有点害怕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会感觉不自在,想不到这还没开口呢,一旁的钟子霖又嚷嚷起来:“干嘛!你把他们两个人送到学校去了,那我怎么办?”
凌峥回过头去,桃花眼笑弯弯地看着钟子霖:“你不是要挂牌游街吗?”
钟子霖一愣,顿时又满脸通红的跳脚:“滚!劳资才不干!”
凌峥笑笑:“也行啊,你这样出尔反尔,那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今天我的车谁都愿意送,就是不送你,你有本事就自己走到学校去吧。”
钟子霖气得不行,狠狠一跺脚:“妈的,走就走!谁怕谁啊!”
说着,他一头就冲进人群挤出去,居然真的一个人跑掉了。
白言飞真是头大如斗,他想喊住钟子霖,想想又算了。那家伙是多拗的脾气,火头上来的时候九头牛也拉不转,现在去喊他肯定没用,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冷静一下算了。
他刚才都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钟子霖到底怎么会跟凌峥较上劲儿的,不过山村里的小道消息一向传得快,经过这么一闹,附近七八个山头肯定都知道这个愣头青客人大战土匪主人败走宅院丢脸逃跑的故事了。就算钟子霖跑到外面,村民应该也都能认出他,应该不会发生把他当可疑人物抓起来烧死的事情。
唉,真是的,出发前温庭裕老不放心的百般叮嘱,想不到最后还是出了一堆破事。
回头怎么跟总裁菊苣交待啦。
钟子霖走了以后,看热闹的凌家亲戚们也渐渐散开了。凌峥让人安排车子去送凌荀和白言飞,自己又回到红旗上去打电话。上车的时候,他无意中看见地上有个兔子形状的钥匙扣,大概是刚才打架的时候,钟子霖不小心从身上掉下来的。
他低头笑笑,把钥匙扣捡起来揣进了兜里。
很快,凌荀和白言飞就舒舒服服的坐车前往学校了,但夸下海口说要走到学校去的钟子霖可就惨了。从大宅跑出去以后,他立刻就稀里糊涂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虽然路边田埂里的村民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凶恶地对待他,但因为村民只会说土话,跟钟子霖都鸡同鸭讲,沟通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双方都只能无奈放弃。
怎么办呢?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胡乱瞎走。钟子霖倒也挺聪明,他都把自己的退路想好了,在这乡下地方,不认识路又言语不通的,凭着双脚走到学校去肯定不可能。就先让白言飞自己过去,回头等差不多了就手机联系他,要是不行的话再跟温庭裕联系,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