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清楚严岱川现在狼狈的模样,她立刻吓得朝上跑:“哎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连上衣鞋子也不穿,身上全是伤,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严岱川没想到会那么巧被她看到,朝旁边瞥了一眼,瞬间挺直腰背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微笑道:“早上到的,出了点小事情。”
刘阿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看了下他来的方向,又对上严岱川滴水不漏的笑脸,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等到严岱川关上房门之后,才猛然醒悟过来,他昨晚这是在邵衍房间睡的?
刘阿姨相对单纯一些,还真没想到什么暧昧的关系,但早上的事简直是一环扣一环。没多会儿穿戴整齐的严岱川竟然进厨房说要做早饭了!
邵衍在家的时候刘阿姨三顿饭都不下厨,肚子饿了顶多烤两片面包填肚子。见严岱川一副自己相当能干的架势去柜子里拿砂锅,把周围各种各样的锅子碰的叮铃哐啷响,刘阿姨只好去帮忙。
“不用不用!”严岱川是想凭借自己的手艺弄顿东西让邵衍吃的,他学习能力还行,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去看菜谱了,现在各项步骤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熬粥还不简单啊,要挑战就要挑战高难度的,严岱川要熬就熬砂锅粥,电饭锅?不用那个!
身体终于得到满足,虽然过程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意外,严岱川心情还是格外的敞亮,胸口都开阔了许多,空气也清新了,他想哼歌。
本想帮忙的刘阿姨:“……”这调跑的跟sh一样。
邵衍在房间里打了套拳才下来的。他平常对那方面的反应比较清冷,连自渎都是没有的,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纾泄的渠道,整个人精奕奕容光焕发。
腰和屁股确实有点酸,但这点程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邵衍心情好好地站在楼梯口,嗅到一阵湿漉漉的米味,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什么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岱川板着脸站在距离灶台五步开外谨慎地盯着一直在扑腾的砂锅盖子,火已经开到最小了,锅子看起来还是十分不甘寂寞,水放的少了,中途他又加进去一瓢凉的,刘阿姨看到后嗷嗷叫这样不行,但他水已经放下去了。
水是按照配比上说的没错!盖子也盖的严严实实,用的火也是对的,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煮粥这事儿不如想象中容易,严岱川死了一大批脑细胞,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要弄点吃的出来。
邵衍进厨房的时候,严岱川已经倒掉第三个煎破的荷包蛋了。
刘阿姨在背后拍拍他肩膀,小声道,“严先生今天有点发经,你别过去啊。”
她的表情甚至是有点惊惧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比较迷信,严岱川今天莫名其妙的一切举动,在她看来除了中邪,实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邵衍联想到半梦半醒时听到的严岱川的问话,哪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无奈地叹了一声,示意刘阿姨不用多管,自己进厨房关上门挡住还在朝外弥散的焦臭,然后打开冰箱摸出几块腊肠和烧味来丢在料理台上。
严岱川看见他,咳嗽一声滑步挡住垃圾桶:“怎么没多睡一会?”
邵衍斜斜瞥了他一眼,也没戳破这人小小的自尊心,只是说:“我要吃烧腊饭。”
“你现在应该喝粥……”严岱川试图让邵衍相信自己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
邵衍直接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到门边站着了。
已经被煮成水渣的粥肯定是要不得了,邵衍也不太明白严岱川为什么会拿细锅来煮粥,水量几乎是米的十倍,这是在煮米汤?
拿小锅,抓米,淘洗,放适量的水,然后直接把洗干净的腊肠和烧味切块丢进去。
难以掌控的火候和烹饪细节到了邵衍手上就跟驯养过的宠物那样听话,严岱川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发了会呆,忍不住被引诱靠近,从后背伸手环住了邵衍的腰。
从早晨到现在一切因意外出现的不快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心中充溢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的满足感,肚子吃了一拐也不肯松手,心满意足地妨碍着邵衍的行走动作,死皮赖脸还开黄腔:“腊肠多给我一根,吃哪补哪。”
经病。
邵衍抓了两块腊肠丢到临近的锅里,一边鄙夷地朝后扫了一眼,一边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应该弄点牛鞭什么的回来炖汤给严岱川喝一下。
砂锅吃透火候,受热均匀,揭盖的时候,扑鼻都是夹带着烧腊浓浓肉味的米香。
水放的恰到好处,白饭一粒粒圆圆胖胖,被煮到微微发干,丢在水里的烧腊也已经被长久的熬滚煮熟,嚣张地横卧在米饭里,油脂渗透出来,染出周围一大块油黄发亮的米饭。
粤系中的腌卤简直是人间绝色,不必更多的配料渲染,用水煮透,已经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滋味。
腊肉的咸味被煮到米饭里,和香肠甜蜜的滋味混合,米饭湿润中带有嚼劲,混着肉香,包罗万象。
严岱川嘴里咬着嚼劲十足的腊肠,风干过的卤味带有一种新鲜食吃不到的厚重味道,扑面而来的香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邵衍就坐在他旁边,挑出自己不爱吃的香肠,全部都丢到了严岱川的碗里。
严岱川一边吃一边笑了起来,弧度不大,眼中却写满了幸福和满足。坐在对面的刘阿姨看的更害怕了,嘴里嚼着饭盯紧了他,看过半天之后,默默抱着自己的砂锅坐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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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父回到家的时候,心仿佛正被夏日的艳阳炙烤,砰砰直跳。
他脚下打着飘,从挂了特殊牌照的车里出来,开车的司机还下来郑重其事行了个军礼,邵父茫然地和对方告别,茫然地看着对方离开。
又打着飘上了台阶,靠在大门口的立柱上,目光遥遥眺望天际。
天哪。
天哪……
天哪!
后背现在还在冒冷汗,却挡不住他飞扬的心情!
他简直想要跳起来狂呼三声了,今天的这一场会谈,对他、对邵家、对御门席,都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在此之前邵父从未想象到自己能有今天,刚和老人家见面的时候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是夸夸其谈的人,比起说好听话话来更擅长把事情做漂亮,这样的性格也导致他从小就不如自己口甜舌滑的弟弟引人注目。邵父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种自己如此优秀的认知,他获得的那些赞扬和优待,可是亲口从那位老人家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