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张非困住之前,王无相早已在四凶狩天阵中做好布置,时间一到便会自行运转,轰出一道通往十八层地狱之下的鬼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没有他操控,鬼门不一定会顺利开启,可这回他运气不错,鬼门顺利打开,通往他想去的那个地方。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这之前,白无常先看破了他的真实意图,早做布置,将莫问天所在之处看得严严实实不说,还布下了大量鬼兵守株待兔。
“是您提醒了我,”白无常道,“如果那人真是想布下四凶狩天阵,化人间为鬼域,那大可不必在一年之期满之前对您下手。”
只要鬼王试炼不曾完成或中止,地府就只能由着这两人在地上折腾。别说是阵法尚未完成,哪怕已经大功告成了,他们都不一定要杀了张非。
“也是此时我才想明白,王无相所图,并非人间。”
如果张非真出了什么事,地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调兵遣将,杀上阳间,而王无相所图的,也正是这个“调兵遣将”。
这般大的阵仗,想必会让地府全力以赴。地府兵力并非无穷无尽,谨慎起见,驻守十八层地狱的鬼卒都会被抽调出来,更不用说驻守在十八层地狱下,看守“那人”的鬼卒。
前任鬼王空色十分重视莫问天,在那里派了重兵看守。可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被关得严严实实的莫问天根本没有逃狱的机会,就算逃,上面还有十八层地狱拦着,哪有那么好逃的?
“虽然几个鬼卒未必能拦住他们,可事情的变数总是越少越好,”白无常朝王无相望了一眼,“想明白其中关窍后,要怎么做,也就很简单了。”
“是挺简单的,”张非点点头,“你只需要带人在那蹲着就行,随便我们在上面怎么打都不要紧,反正人已经被你看紧了,就算那小子威大发把我们都弄死了,你那边也出不了状况。”
“……抱歉,事关地府机密,我也不能……”
“行了,”张非摆了摆手,“第二个问题,你们不是说试炼完成之前上不来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鬼门开了之后,这一片‘阳间’与‘阴间’实际上是重叠的,”白无常解释道,“寻常的鬼门太小,自然不行,可这是由‘四凶狩天阵’轰出来的鬼门……”
他又看了钟错一眼,唇角显出淡淡的笑意:“何况,时间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张非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钟错。
鬼王恰好也正望着他,两人目光交错的刹那,钟错的样子变了。
原本此时的他已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摸着了成人的边,可几乎只用了张非一眨眼的时间,还剩下的那几许青涩便褪了个干干净净。
白无常长出了一口气,声音中有喜悦,亦有欣慰:“恭喜。”
恭喜……?
终于成了曾梦寐以求的鬼王,钟错却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似乎是高兴,可更多的,却是茫然。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又抬起头,下意识地想看看张非的反应。
他的祭师就站在他旁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他,情很是莫测。钟错略有点紧张地等着他的评价,却听到张非叹了口气。
“我说小飞,”张非郁闷地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你原来没这么高的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战收场比张非想象中还简单。
有地府、龙虎山两方出手,已是强弩之末的四凶狩天阵被迅速地拆了个干干净净,战斗的痕迹也被一帮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张非猜他们是非正常办公室里出来的)给打扫干净,就连那些碎了的花坛喷水池什么的都能弄来一模一样的装上,让张非大开眼界。
后续还有些扫尾工作,比如要编个说法解释今晚这声势浩大的龙虎山阵法到底是啥,只是这跟张非他们就没关系了。张言渺最先离开,张非他们则上了许多的车,一路朝如花小居开去。
花姨居然没睡,依旧等在如花小居的后门。看见张非后她被他这个满身是血的造型吓了一跳,张非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好,赶紧拉着钟错上了楼,还特意把门从里面锁住。
“还好我跑得快,”他咕哝道,“否则花姨念起来,今天晚上就不用干别的了……”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钟错一眼,鬼王长得成熟了精似乎也有了进步,居然没让他这句话撩着,镇定地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送到张非眼前。
其实按照试炼的规则,这天晚上十二点一过,钟错就该回地府了。可张非不答应,非但不答应,他还以堪称死缠烂打的攻势磨得白无常不得不低头,又给他们增加了一晚上。
早晨六点——这就是钟错要回去的时间。
“春宵苦短,小飞小朋友,我们来干点什么吧?”张非摸着下巴说。
“张非……”
钟错低低喊了他一声,即将卸任——或者说已经卸任的祭师轻轻哼了声,没再开口。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张非坐在那儿抬头欣赏天花板,钟错却闲不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时低头弯腰将张非随手乱丢的衣服书本什么的整理好。等他在自己眼前走过第三次,张非终于忍不住拦住他:“我说,最后的六个小时,你就打算用在给我打扫卫生上?”
“……那你想干什么?”钟错反问。
是啊,他想干什么?
张非松开手,难得地怔了。
想干的事其实极简单,就三个字,留下来。
可他能说么?
就不说钟错心里身为鬼王的那份责任感了,单说张非自己,他也不信地府会这么坐视自家辛苦栽培的鬼王不在阴间老实干活,而是留在阳间谈恋爱。
他早就想明白了,钟错只能在阳间留到这一天,连这六个小时都是他们赚的,更不用多想别的了。
“……过来。”
张非招了招手,钟错配合地走过去:“怎……唔!”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了喘息声和暧昧的水声,半晌之后张非的声音才重新响了起来:“最后的时间别闲着,首先,记住了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吻……虽然你以后应该是用不上了吧,可知识这东西不嫌多。”
“谁说我用不上了!”钟错恼羞成怒,张非啧了声:“哟,这气还挺足……如何,要不要学接下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