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叶小楼说：“爸爸是生我的气了吗？”

项炎沉默了一会，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片刻后才说：“爸爸没有生你的气。”

但只有项炎自己心里清楚，当他知道这小东西自己做主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的时候，那一刹那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哪怕是以前有过最糟糕的情况的时候，他也没像当时那样，那样强烈的怒气，让旁人看到恐怕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有多想把小儿子就这么困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让他去。

当时他的脸色阴霾而可怕，如果不是叶小楼当时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他当时就可能带着人去宰了程楠那个女人。

他的小儿子平日里这样温顺听话，可是偏偏在那种时候自己跑了出去，说实话项炎虽然也希望他和大哥兄弟两人相处好一点，但是像这样连命都不顾了的事情，项炎后来想想还觉得有些心惊。

这个孩子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真的连命都豁得出去。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项炎看着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少年，如果再有一次像这次那样，不光连他在哪里，安不安全都不知道……也许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说不定。

叶小楼不知道他的父亲在身边几乎看了他整整一夜，事实上他觉得项炎是有些生气的，要不然当时把他抱到车上的时候也不会转身就走，而且表情还那么可怕，他下意识的拉住他，当时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发憷。

但是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如果今天换了一个人，如果出事的是项炎的话……叶小楼知道自己同样也会失去冷静而且还会更严重也说不定。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最亲的亲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他完全能了解项少辰在姑姑死后恨不得把害过她的人全部都杀了的冲动。

那种感觉让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也是像那天一样拼了命的往一个地方跑，天空上下有着细雨，像是一块块冰晶砸在他的脸上一样，眼前的所有都是模糊一片，他只知道要快一点，如果不快一点的话……

但是当他终于到了的时候，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她的母亲有那样一双动人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可是那个时候她也静静躺在那里，已经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了。

每一次叶小楼想起那双眼睛，心里巨大的疼痛和愧疚感像是湖水一样淹没着他。

就像他真的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的那个时候一样。

他应该觉得很庆幸……最起码项少辰当时是安全的，他们一起被安全的带回了项家。

这里毕竟不像他曾经待过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有项炎在，他几乎已经没有在做过那些曾经日夜折磨他的噩梦了。

叶小楼几天之后才知道曲云瑞给他发过信息的事情。

那个信息的内容有点怪，曲云瑞大惊小怪的在手机里说了一遍，叶小楼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程珊……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