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昂贵衬衣落上灰尘,亲力亲为干了会活儿,他便走出了装修中的旗舰店,直接坐在了遮罩店面的广告幕布前。『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my左侧是所有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驴(lv)牌”,右侧是高级定制界“最后的君王”vlento。滕云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在上班,能在这种地方随意闲逛的不是阔太就是小三。街上刷过的车大多是好车,街上走过的人大多是美女,这地方谈不上多少光怪陆离,但也不太寻常。
战逸非静静坐着,静静看着。
老板独享沉默之时,滕云也免不了任思维发散。
他想起了自己的情人。
那天他们俩开诚布公,许见欧告诉他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并请求重新开始。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经历从震惊、愤怒到懊悔、感恩等一系列的情绪变化,最后他对他说,扔掉那份工作。他告诉他不妨陪着母亲外出度假散心,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会变得很好,一切都会变好。
承诺出自真心,但也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开手脚的讯号。选用精灵仙境的研发方案之后,馥木之源便一刻不殆地投入生产之中。他不必担心那些可能致癌的原料退不掉,更不必担心为此锒铛入狱,因为战博打算加大铺货量,可能还要继续采购。
陈工立马换作另一副嘴脸,滕云从他那儿又收了一笔钱,还听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中国人百毒不侵,没那么容易出问题,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你随便找个采购员把责任推他身上就行了。化妆品行业的门道太多了,原料陈放多一天或少一天都是讲究,你是清华博士,唬弄你哪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老板还不是几句话的事儿?
滕云不担心唬不了战逸非,但他知道,自己绝对唬不了方馥浓。
他希望方馥浓离开觅雅去花之悦,最好离开中国去南非,他希望彼此从今往后再无交集,将友谊铭记在还没撕破脸的这一刻。
然而不可能。
虽然目前去南非办差,可方馥浓还是会回来的。温妤一点不担心觅雅的公关先生一走了之,也把这份“不担心”告诉了薛彤——对于朋友,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心机,她掐不准另一个女人在友谊背后隐藏的嘴脸,什么话都交心地说了。
想到这里,滕云侧过头看了战逸非一眼,忽然开口说:“圆圆干得不错。”
被从出的状态里唤回来,战逸非回过脸:“嗯?”
“圆圆谈成了与两家卫视的合作,事实证明这事儿并不太难,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干好。”
滕云有意识让对方觉得方馥浓的工作不过如此简单,可战逸非摇了摇头,“她跟着方馥浓学了不少,以后还有更多的要学。”薄薄一笑算是对妹妹的肯定,对于自己,倒轻轻叹了口气。
这话让滕云听得很不舒坦,现在,但凡与方馥浓这个名字挂钩的话他都听不舒坦。他竭力将面子上的不快掩藏好,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望向对方:“战总,方馥浓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未想过要与他竞争。如果因为‘精灵仙境’的方案被大家选中而导致了你们现在的矛盾,我可以退出,也可以放弃……”
“别傻了。”重又将目光指向前方,战逸非摇头说,“朝令夕改怎么行,再说,广告片都拍了,产品也已经投入了生产。”
他当然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是适时表个态度,反倒显得自己大度。滕云笑了笑,“他这人只是太任性,想明白就会好的。”停了停,见身边的男人依然一脸的若有所失,便问,“战总,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耳边传来工人们齐声卸货的声音,战逸非再次轻轻地喘出一口气,“有钱真好。”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以为至少也得是我这样的打工者才会这么想。”
“真的,我最近突然发现了这件自己以前一直忽视的事情……钱是好东西,再好不过了。”沉默片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以为可以靠自己,到头来还是靠我爸。我费尽口舌、绞尽脑汁、甚至出具按照对方要求修改不下几十次的合作方案,才与地方卫视达成有一个软性植入的合作,而他呢,只要把钱砸下去就可以了。”
滕云仍然想着方馥浓的事情,随口附和:“是啊,在这个行业,没钱广宣简直是寸步难行。”
“不是,不止是这个行业。钱可以让一个儿子表现得循规蹈矩,表现得好像对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从来没有恨意,表现得好像都忘记了自己那个糟糕透顶的童年……”战逸非又摇头笑了笑,自己岔开话题,“那天问你,你没回答,许主播人呢?他那档节目不错,我不忙的时候就会看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