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语茗只是把最初带来的东西装了起来,看了那个飞机模型,摸了摸,没再动。又拿出钱包,扯出两张卡。华睿娱乐训期间其实没有收入,拍戏的片酬也不是那么快到,祁燃不管这些,倒是楚修宁,开始给了张信用卡副卡,后来又用路语茗的名字办储蓄卡,用得都是华睿娱乐的旗号。
论贴心细致,楚修宁不遑多让。楚修宁一身都是好,可是他的好都不是自己的。
路语茗冷笑,猛地扔了卡,拖起行李箱下楼。日后对面不相识。
路语茗开门。现实打脸,人生何处不相逢。
“嗨!小路。”倒霉的、无处不在的永远被牵连的平顶头场记,“祁少让我给你送搬家礼物。”
说完,平顶头场记蹲下:“楚少,楚少你到家了!”
“哦。”楚修宁抬头笑了笑,“谢谢。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路语茗拖着箱子,跟着场记走。
平顶头场记惊诧:“你干嘛跟着我?”
“你开车来的吧,天晚郊区没有车,你带我一程。”路语茗平静地阐述。
“那楚少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
“他喝多了啊。”场记提醒,“所有人都敬他酒,祁少和徐导简直跟泄愤似的找他喝。”
“你觉得我信吗?”路语茗又不傻,楚修宁还能给人道谢呢。为了证明楚修宁没喝多,路语茗踹了他一脚:“喂,起来回去睡觉。”
“嗯!”楚修宁站起来,非常镇定地看着路语茗,眨了眨眼睛,“哎呀。”
猛地扑上来,抱住。路语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挣脱不开:“你他妈的放手!”
“嘿嘿,路语茗!”
“嗯?”路语茗转头找平顶头场记,“他刚才叫了谁?”
平顶头场记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路语茗深吸一口气:“楚修宁,你放开我,你刚才叫我什么?”
楚修宁特别乖,放开手,站得也直,温暖地笑,伸手捏了捏路语茗的脸:“路语茗!”
路语茗只觉得全身僵硬,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脚下的系统,没有任何异样,马赛克跟冬眠似的安静。
路语茗心跳如鼓,勉强镇定,又问:“我是谁?”
楚修宁皱眉,接着气冲冲地抬头,大叫:“你是路语茗!你混蛋!”
路语茗扬手给了楚修宁一拳。
楚修宁是真的喝多了,但他喝多了还能很自制,如果不是乱叫名字认错皮囊,路语茗根本看不出这是个醉鬼。
路语茗被叫了前世的名字,惊疑和焦虑无以复加,领着楚修宁进门,开了冰箱抓了冰袋就冲出来,要让楚修宁清醒把话说明白。
结果楚少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睡!
路语茗一肚子邪火,拿起冰袋就扔在了楚修宁的脑袋上,这些天的委屈怒气全部撒出来,使劲揉他的脸:“我是谁,你他妈的倒是说啊!”
楚修宁睡梦里被蹂躏,不满地挥了挥爪子。也不知道徐清和祁燃是怎么泄愤的,冰袋怎么揉,楚修宁都没个清醒过来的迹象。
路语茗心里咚咚咚打鼓,干脆拉起楚修宁推进洗手间,开了淋浴喷洒,对着楚修宁就是一通淋。
“谁混蛋啊,你居然敢骂我!”路语茗觉得恐惧和惊喜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明明用水喷楚修宁,自己也跟着冷起来。
楚修宁抱腿靠在淋浴间的角落,全身湿漉漉的。蓦然抬头,一双眼睁开看向路语茗,迷惘如梦。
路语茗终于收手,扔掉花洒,全身颤抖半跪在楚修宁身边。楚修宁耳边发尖滴着谁,睫毛上都是水珠。
路语茗慢慢握住楚修宁的手,压抑不住颤音:“楚修宁,我到底是谁?”
楚修宁乖巧地抬起头,眨眼,水珠点点掉落:“路语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楚修宁鼓起嘴:“你是小路还是路语茗啊?你们两个那么像,怎么分得清啊,太讨厌了!我觉得你是那个被我害死的路语茗,嗯,小路跟你可像了!又拧又倔,脾气臭又直!可是他比你好啊!”
“他怎么好了?”
“哈哈哈,偷偷告诉你吧,小路哪里都好,最好的是,他喜欢我!”楚修宁骄傲非常,眼睛里星星点点,烟火般绚烂,却又短暂,“可是不行的。你是你,他是他。有区别的。不行的!”
“有什么区别?”路语茗抓着楚修宁的手,觉得心里异常热,血液倒流,“告诉我好不好。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好。”楚修宁摇头,抿紧嘴巴,“谁都不能说哦!”
路语茗恨不得用花洒敲死他,说到底,楚修宁不过是认为萧路和路语茗比较像罢了。
路语茗自嘲地笑了笑,相像又能怎样呢?夜风吹进淋浴间,路语茗终究不忍心,站起来找了块浴巾,扔在了楚修宁头上:“好了,起来了,换上衣服去睡觉。”
楚修宁很听话,起身跟着他走,走到走廊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楚修宁看着外间庭院,蓦然伸手拉过路语茗,抱住他:“路语茗,我要怎么办?”
问题又回到了起点,路语茗烦不胜烦:“什么怎么办?”
“我等不回你,我喜欢上别人了。”楚修宁贴在路语茗耳边,“非要说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