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查理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尸体一般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你睡不着?”
“恩。”
“床不习惯?”
胤祚摇摇头,声音有点闷:“这和床没关系,我在哪里都能睡的很好,如果我想的话。”
好吃懒做可是胤祚的强项!【喂,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啊魂淡
“那是?你后悔了,对吗?当时没回大清,而是选择来了英国。”查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觉得,但在这一刻他觉得他好像是懂得胤祚想要表达什么的,即便胤祚白天谈起这次的事情时没有任何表示,但其实他的内心是很忐忑不安的。
当个好人永远都比当坏人辛苦,因为好人往往是让别人舒服,为难自己,而坏人则是让自己舒服,却为难了别人。
胤祚很小声的说:“皇阿玛、玛法、哥哥以及额娘一定急坏了,我太任性了,哪怕是真的只能一辈子都待在大清,我也应该先回去让他们安心的。”
“那么你呢?在你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快乐的时候,你却在哭泣,这样真的好吗?”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么伟大,能让所有人都快乐,我也很自私的,我只想让我在乎的人感觉到快乐和幸福,因为他们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也是你最重要的人啊。”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胤祚一愣。
“怎么了?”
“哈哈,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会纠结这么无聊的问题,我只是因为没有奶糖在身边抱着,所以睡不着而已。”
“哦,是嘛,真是被你骗到了呢。”查理笑着说道,然后很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胤祚此时比兔子还红的眼睛,以及忽略掉了在胤祚来英国之前的那么长的独自旅行里,他身边也没有跟着奶糖,但他睡的依旧很好的事实。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胤祚一边等他顺治傻爸,一边跟查理突击各种英语和英国贵族八卦史。听完整整一套乱七八糟的关系纠葛之后,胤祚只说了一句:“贵圈真乱。”
“彼此彼此。”
等胤祚学成,他就在查理的带领下,进入了英国社交圈。
时间终于回到了那一群英国小姐们谈论马尔博罗伯爵晚宴的那天晚上,夜幕降临,胤祚和查理打扮一新,戴上华丽而夸张的面具,乘坐光明教最新出品的汽车,出现在了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伯爵家门口,香车美女,极尽奢华。
衣着笔挺的查理首先从车里下来,然后没有让任何人帮忙,他只是在车门边冲着车里面鞠躬,伸出了带着白手套的手。
胤祚把手缓缓搭了上去。
“”
鬓影衣香,觥筹交错的舞会上,胤祚举着半杯香槟酒,远远的看着查理如鱼得水、长袖善舞的与聚在他身边的人交谈。不得不说,长大后抛却了幼时的阴沉与孤僻的查理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聚焦点,谈吐优雅的举止,贵气俊美的长相,就没有人不会为他此时此刻的魅力倾倒。
有些人就像是钻石,在经过不断的打磨和切割的苦难之后,会折射出再耀眼不过的光芒。
“殿下。”丘吉尔小姐一袭惊艳的红色曳尾长裙,款款而来,“我是马尔博罗伯爵的侄女,萨拉·丘吉尔,希望您能够喜欢这次的舞会,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胤祚在缓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这次宴会的主人就是对方口中的马尔博罗伯爵。
“谢谢,我很喜欢这次的舞会,丘吉尔小姐。”丘吉尔,真是个的姓氏,二战时的英国首相就姓这个,著名的戴安娜王妃据说也是和丘吉尔有着拐弯抹角的关系,这几个人不会真的有什么很远古的亲戚关系吧?胤祚自娱自乐的想着,“我是胤祚,如果发音很困难的话,您……”
“胤祚殿下,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再地道不过的中文,字正腔圆的让胤祚误以为他又回到了大清。然后胤祚才想明白,他又走到了现代的误区,用现代人的角度去理解这个时候的人了。想想现代,因为英语是世界通用语,有多少中国人以能够说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又或者是美式英语就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呢?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老外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烫直了好说中文。
这也就是为什么胤祚的英语其实并不标准,却依旧能够被人传成能言善辩的主要原因,在现代不就是这样,外国的名人稍微能说一句中文都会有那么多人追捧,即便对方说的中文相当糟糕,相当的不地道,也有的是人捧臭脚。
“我的英语不太好,希望您不要见笑。”胤祚这可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太好。
丘吉尔小姐立刻说:“怎么会,您的英语发音很标准,很可爱,我一直很喜欢你们清人的这种中文式的发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语言魅力。”
胤祚不置可否的一笑,他觉得这不是语言的魅力,而是坚船利炮的魅力。
“伊莉莎白小姐,没想到您也在。”丘吉尔的小姐在发现伊莉莎白靠近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发现敌情、全城戒严。
“您的叔叔一定要邀请我们一家,真是太让人为难了。”伊莉莎白小姐还是那么一边虚伪,一边挑战着丘吉尔小姐的经,“我们要是能像您一样,需要求着您的叔叔很久才能出席这次宴会,那该多好啊,我们就不用来了。”
“您今晚也可以不来。”丘吉尔小姐面露不善,毫不客气的回击。
“这就是丘吉尔家的待客之道吗?”伊莉莎白小姐也不遑多让,丝毫没在气势上输了对方,甚至隐隐有着压制之意。
淑女们的针尖对麦芒可是一点都不淑女,胤祚努力用高脚杯遮挡住自己想要看好戏的眼,以前在大清他可没有这种近距离观察贵族女性勾心斗角的机会,要是能打起来就更棒了。不不不,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实在是太坏了,不行,不能幸灾乐祸!
“小姐们,能……”本来胤祚是打算请其中一位跳舞,分开这对火药味浓重的冤家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要是请了其中一位,那么另一位就会很不高兴,那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什么,殿下?”两个小姐异口同声的开口,一个热切,一个故作冷淡但眼基本就没从胤祚身上离开。
胤祚临时转移了话题:“我有些饿了,准备去拿些食物,不知道两位喜欢吃什么?”
“今晚的烤肉很不错。”丘吉尔小姐含蓄的一笑。
“哼,肉食主义者,丘吉尔小姐难道不觉得您这样太残忍了吗?”伊莉莎白小姐永远都是高冷的公知形象,“人类就是这么残忍,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残忍的杀害生灵,为了吃新嫩的牛排,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牛宰杀,为了吃海鲜,把活生生的动物蒸煮,它们是多么无辜而又可怜,在风中觳觫的颤抖,上帝是不会宽恕这种自私的行为的,你们应该感到羞愧。”
“你。”丘吉尔小姐最见不得伊莉莎白这么个只有她最有良心的调调,她就不明白了,他吃个肉怎么了,她就爱吃肉不行啊,不满你咬我啊!“人类花费了亿万年才站到食物链的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噢,是吗,真希望日后当您不幸成为别的动物的午餐时,您还能说出这样理直气壮的话。”
胤祚虽然想两位淑女都各不相帮的,但是涉及到吃肉问题,他很快就站队了:“难道这位……”
“伊莉莎白,伊莉莎白·菲茨罗伊,格拉夫顿公爵的女儿,我允许您叫我伊莉莎白。”
“菲茨罗伊小姐,”胤祚还是决定称呼对方的姓氏,“您难道不觉得素食主义者有时候也很残忍吗?为了吃沙拉,把还在活着的生菜从土地里拔出,斩断它的生命,在它身上浇淋一些浆料,这无异于是在它伤口上撒盐;为了喝果汁,生生把植物的液体从身体里挤出。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行为啊,他们被制作的时候可是还活着的!”
胤祚说的一脸认真,伊莉莎白小姐的脸色却彻底难看起来,丘吉尔小姐则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是啊,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行为啊,还有那些表达爱意的鲜花,被折断碾杀,真是血淋淋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