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白如今是少年模样,论个头只差知趣半颗头而已,肩膀尚且稚嫩,但是,他觉得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啊。尤其是,他竟然有这样一位不正经不靠谱的养父时。
瞥知趣一眼,孔白道,“我长大的事跟在这里修炼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为啥,难道是吃了高高乐?”知趣为此颇是不平,他好想念昨天以前的可以抱抱香香的小白哦。现在长大了,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天天板张臭脸,说话像鸭子,做事又独裁,哼,一点儿不可爱了!
孔白懒得理知趣这等白痴话,知趣盘腿坐在黑豆儿背上,淡淡的忧伤着。
罗卜坐于飞剑之上,与知趣齐驱并驾,他向来眼活心活,自然看出知趣的心思,只笑一笑,并不多话。
有孔白带路,果然没几日就出了雪山,渐渐的看到一丝绿色。知趣强烈要求休息,当然,并不是他累,但是,他心疼黑豆儿。
孔白看知趣一眼,倒没反对知趣的提议,他只是用禽语问了黑豆儿几句,黑豆儿兴奋的伸长脖子嘎嘎叫了几声,然后双翅一振,陡然提速。孔白悠然的跟了上去,再悠然的看知趣一眼,不必说话,知趣就能从他险恶的小眼儿里知道是啥意思:瞧,黑豆儿一点儿不累。
被孔白委婉的驳了面子,知趣气的拍了黑豆儿一巴掌,不争气的东西,联合姓孔的来拆你爹的台,你还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不?
黑豆儿挨了一掌,以为知趣嫌他飞的慢呢,愈发的卖力飞起来,险些把后面跟着的罗卜累瘫。孔白早对罗卜说了,“跟得上你就跟,跟不上,什么下场,你也别怪我们。”
到了孔白允许休息的地方,黑豆儿累得险些吐了白沫儿,直接两腿朝天、双翅抽搐的躺地上了。知趣心疼的脸都变色儿了,赶紧抄起黑豆儿抱在怀里,怒问孔白,“你看看把黑豆儿累的,黑豆儿自打出了娘胎就没飞过这么远的路,何况他还驼着我呢。”
孔白根本懒得解释,知趣抚摸着黑豆儿翅膀,搔搔黑豆儿的下巴,一幅慈父多败儿的模样,瞪孔白一眼,见孔白没反应,只得抱着黑豆儿,凄凄惨惨地,“黑豆儿啊,你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小白哥哥啊。亏你有好吃的想着他,有好喝的想着他,日日与他做牛做马……”
孔白默默的拿出一粒幽香的丹药递到黑豆儿嘴边,黑豆儿登时精了,嘎的一声,张嘴把丹药吞了。孔白从知趣怀里捞出黑豆儿,淡淡道,“让黑豆儿修炼去吧。”再指挥道,“罗卜,你趁机休息。流氓趣,做饭。”
不知不觉,长大后的孔白竟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场哩。
知趣虽然不服,但是,好像,小白安排的很有条理啊。何况,知趣搔搔脸,小白能有现在的出息完全都是他的功劳好不好。再想一想,好像孩子成长中是要有这么一个想当家做主的过程的。算啦,为了让小白早日成长为小男子汉,就让让他吧。
为了不打消孔白长大的积极性,知趣取出锅碗瓢盆收拾晚餐。
知趣蒸了一大锅灵谷饭,烧了个油爆灵虾,素炒白玉菇,只有两个菜,不过量都很大。考虑到小白长大了,知趣不断的给小白布菜,劝他,“多吃些多吃些,锅里还有虎骨汤,御寒又补钙。小白,一夜之间长高半米,骨头疼不疼啊?”
知趣的话永远不大着调,不过孔白还是感受到了流氓趣对自己浓浓的关心,脸色缓和了些,心想,流氓趣就是有些流氓,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唉,流氓趣的流氓他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流氓趣能流氓到那个程度而已。
罗卜闷头吃了三大碗灵谷饭,长时间驾驭飞剑,他急需补充灵力。
今天大家都很饿,孔白突然长大,胃口自然变大了。黑豆儿与罗卜都是出力飞行的人,唯有知趣,坐在黑豆儿背上,念叨的无聊了,还趴黑豆儿背上睡了一觉,现在精好的很。
因为吃到了久违的灵虾,孔白的心情很是不错,遂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明天起,开始狩猎。流氓趣,你这几天都歇着了,准备一下吧。”
“准备啥?就是狩猎,也得有妖兽可狩啊。”知趣掀起锅盖看一眼开了的虎骨汤,用勺子舀了一点,习惯性的递到孔白面前道,“尝尝咸淡。”为啥总是让孔白尝呢,一家子就他最挑,以往刚化形吃知趣做的饭时,臭毛病可多啦,不是咸就是淡。故此,知趣就养成了让孔白尝菜的习惯。
这会儿,孔白都长大了。在孔白骄傲的内心里,自然是不想在像个小孩子似的纠结于一口吃食,不过,他也知道流氓趣好像挺纠结于他长大的事的,为了不伤害流氓趣脆弱的自尊,孔白板着脸尝一口,问,“还没加盐的吧。”
“加了。”知趣暗暗嘀咕,“看来长大了,口味儿也变重了。小白,刚刚的菜,有没有觉着淡了些?还都是按着你以前的口味儿做的呢,忘了给你尝尝了。”
“还行。”孔白板着脸,现在说咸淡有什么用,吃都吃光了。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啦。
知趣看了回汤,才又想起孔白的话题,继续问,“哦,你说打妖兽啊,哪里有妖兽可打啊?”
“明天就有了,四品妖兽,你别睡觉了,好好调息吧,准备明天的打妖兽。”孔白道。
“你怎么知道有妖兽的,小白?”
孔白露出一个傲倨的表情,沉默又臭屁的表示:有什么是准元婴期的孔白大人不知道的呢?
望着孔白那不可一世的姿态,知趣唇角抽了抽,硬是啥都没说出来,身心只有一种感觉:长在的小白,好讨厌哦。
第一一六章
孔白现在的本领,他说有四品妖兽,就绝不是五品妖兽。
白狼纵身扑来,一爪带着烈烈火焰直逼知趣咽喉,知趣凌云靴点头,身子猛然后移,这才避开白郎一爪。不料白狼半空中腰身一拧,折身再次纵扑而来。
知趣避之不及,左掌间浮起一层冰寒之气,劈手一搏,当下掌心一阵灼烧刺痛,烤肉味儿传来。知趣顾不得手痛,白狼血口已至跟前,眼见就要咬断知趣的颈项。黑豆儿嘎的一声就要展翅驰援知趣,谁知孔白随手画出一道无形屏障,黑豆儿竟被困其间,进一步不得。黑豆儿心焦知趣安危,却出不去,当下大怒,回身对着孔白狠抽了一翅子,那模样,竟要与孔白翻脸。
孔白化去黑豆儿的攻击,温声道,“流氓趣能应付得来。”
白狼眼瞅就要咬断知趣的细脖子,知趣手中突的闪现一把弯弯匕首,猛的往狼嘴一送,那狼反应极快,半空无借力之处,竟凭空后退三尺,避开知趣的偷袭,且自嘴里再喷出一篷烈火。知趣面前倏的出来一堵冰墙,这冰墙显然与先时掌中冰霜寒气不一样,白狼烈火,竟不能攻破。
白狼已避至远处,一双眼睛,犹自虎视眈眈。
知趣见自己左手已被烧得乌漆嘛黑,不过,他也明白,此狼有些道行,但是与筑基修为的自己相比,还是差些。不说别的,自然万物,凡得道之始,必要幻为人形,所为何哉?无非是人形更易于施用术法矣。白狼乃正经的四品妖兽,论修为也能与筑基的知趣相比的,只可惜,它修炼多年,仍未化形,于狼形,所能施用的术法并不多。
知趣有的是耐心,对战这白狼,别说孔白罗卜,就是黑豆儿都未相帮。知趣虽然辛苦些,性命是无虞的。
倒是白狼一声怒吼,知趣周围忽地燃起熊熊烈火。知趣立时祭出凝水诀,此术他用的纯熟无比,无他,每天刷盘子洗碗的都要召水呢。天空瞬时落下绵绵细雨,雨不大,火热却是渐缓。白狼愈发谨慎。知趣却不想再给他机会,知趣两只手,一黑一白,瞬间打出无数繁奥的手式,随之,知趣身上释放出一阵巨大的灵力,未等诸人看个明白,白狼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他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自然不会坐以待毕,且并不逃蹿,反是弓身直扑知趣,大有同归于烬的意思。只是白狼尚未到知趣面前,一片闪电落下,并伴之轰轰雷响。妖兽对于雷电有着天然的恐惧,白狼身形一滞,就是要跑,只是这片闪电弥漫天空,似是无穷尽一般。纵逃,亦无处可逃。
白狼再次怒吼,浑身燃起烈火,意欲就此对抗雷电。知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白狼不再动弹,知趣微微一笑,一道巨大的闪电随之落于白狼身上。
白狼一声痛嚎,漂亮的皮毛之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只可惜白狼头骨坚硬,知趣奋力一击,竟未留下白狼性命。
此全力一击之后,雷电随之散去,知趣已是脸色苍白,灵力不济。白狼身上皮肉翻卷,鲜血直流,一双苍眸望向知趣。白狼性已通灵,自然明白知趣此刻正是虚弱之时,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一道白光扑来,知趣脸色惨白,体力不支,避之不及,脚下一绊,扑通坐到了地上去!此际,除非知趣会土遁之术,否则断然逃生狼口。
罗卜心惊肉跳就要出手,黑豆儿再次扑过去救主,却不想一人一鸟都被孔白的结界拦了下来。孔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知趣,就见千钧之时,知趣坐于地上,白狼纵身扑来,知趣仰头,口中蓦然吐出一道灵核,竟啪的一声打穿白狼颈项动脉。
狼血喷将满地。
但此时,白狼仍未气绝,倒是巨大的狼身自空中坠落,知趣一个翻身跃起,手中匕首一闪而过,直接将狼头割裂开来。
至此,战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