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魇走到柜子面前,把脑袋凑进去,鼻子抽了抽,一股子特属于希迩身上的,甜甜的奶香味。
文魇静了会,若有所思道:“果然在这里面待过了?”
这可稀了,就那次莫名其妙跑到储藏室的箱子里,也就仅此那么一次,后来将军下令把将军府所有的储藏室地下室以及不怎么用的房间都安上了锁,然后让人定期打扫一遍,还亲口对希迩嘱咐过,如果他想去哪个房间,可以随时跟管家要钥匙,喜欢大箱子也可以,他找人去定制了一个木制的箱子,里面铺上了柔软的垫子和毛茸茸的抱枕,他随时可以去睡,但就是不能随便把自己关起来。
希迩当时懵懂的看着父亲,奶声奶气的表示:“嗯!希迩保证不乱跑了!”
从那以后,希迩或许也是意识到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再没做过这样的啥事,嘉文在将军府里更是片刻不离的跟着他,酒也不敢喝了,生怕一醉睡醒过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
那么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鬼川王爵,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微妙的感觉,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不过眼下,还是找到那个小家伙比较重要。
……片刻后。“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呢?”
“……堆雪人。”希迩的声音小小的,嗓子还有些沙哑,像是带了一丝鼻音的哭腔一样,听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看出来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到房顶上来堆呢?”
希迩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街上的雪都被扫光了啊。”
月白从文魇的肩膀上一跃而下,它小巧洁白的身体轻盈的踩在地面的白雪上,只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小脚印。
这场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房顶上依然还残留着未化掉的积雪,希迩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脚上一双小牛皮靴,帽子也没带,就这样蹲在地上堆雪人。
他的皮肤看上去像是柔软的白雪,左耳上那枚赤红的耳钉闪闪发亮,然而他的眼睛和小鼻头却有点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裹着黑衣服的小白兔一样,手里捧着一个七扭八歪的雪球。
“那么……王爵的那把剑……”文魇看了一眼地面上被他堆成一堆的,看不出形状的一堆积雪,嘴角抽搐:“该不会,在这些雪里面吧?”
希迩撅着嘴巴,不说话。
文魇叹了口气,道:“怎么没让玖夜和海魄过来陪你?”
没想到说出这句话,希迩突然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抬起带着雪的手就要抹眼泪。
“怎么了?”文魇连忙抓住他的小手,自己摘了手套去给他擦眼泪,希迩也不说话,也不哭出声,就这样肩膀一颤一颤的哽咽着,文魇顿觉一阵揪心的疼,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像他小时候那样抱着颠了颠,柔声道:“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哦,来,咱们堆雪人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咱堆个嘉文那样大个的好不好?”
希迩咕哝了句什么,文魇没听清楚,茫然问:“宝宝说什么?”
希迩似乎也没注意他给自己又改了称呼,小手抓着文魇温暖的手掌,哽咽着说:“冥河把海魄……带走了,海魄也不要希迩了……”
“这不可能。”文魇下意识的反驳:“他就是不要海魄也不会不要你啊……”
咦?不对,王爵把海魄带走了,这不就剩下希迩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