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致礼则哈哈大笑。
赵致礼对玩之一道很精通,所以节目都是由他安排,再说,也是他的生日,他想要什么,季衡就出钱去弄来。
对于赵致礼请来的美貌伎子和戏子,皇帝一直持着矜持的态度,被一个漂亮男孩子碰了一下,他就冷冷瞥了对方一眼,一般人看不出他的窘迫来,季衡却很明显看出他的不自在,这让季衡觉得十分好,没想到皇帝还挺纯情的。
午膳是从不远处的一家大酒楼叫的,饭后,皇帝要午睡,季衡就为他安排了正房左边的屋子,季衡带他进去时,皇帝仔细打量了里面一阵,里面是浅色素雅的布置,有一张大的酸枝木架子床,他问季衡,“君卿,你之前有住在这里吗?”
季衡打消了他的遐想,“没有,这个院子是这次才派上用场。”
皇帝不由有点失落。
在屏风后面,是隔出来的一间小净房,里面摆着一个十分大的玻璃画,画里是一个立体的秋风纨扇的美人,皇帝不至于是土包子,在宫里见过这种立体的玻璃画,但是依然被这张画里的人的逼真惊了一下。
季衡按了一个机关,美人画就转开了,露出一个通道来。
季衡说,“皇上,请跟微臣来吧。”
皇帝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这是根据屋子进深造成的视线差而设计出来的一个空间,里面有向下的通道,走过一个地下室后,从另外一边出来,已经是另外一间房里,转过屏风,老平国公和季大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候,看到皇帝随着季衡从屏风后出来,两人就赶紧上前行礼。
皇帝站在那里受了两位老大人的全礼,才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说,“朕有赖两位大人的扶持,才有今日,往后还要两位大人更多支持。”
平国公和季大人都几乎热泪盈眶地表示自己愿意为皇帝效犬马之劳,即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季衡和季大人对了一眼,然后就对皇帝说,“皇上,微臣先回去了。”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很希望他留下来,但季衡却说,“不然那边会怀疑。”
皇帝只好点了头,季衡就对三人行了告退礼,从原路返回了。
从卧室里出来,外面守着抱琴和柳升儿,季衡说,“皇上睡下了,你们在外面伺候着,皇上叫你们,你们再进去,皇上没叫,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搅了皇上。”
两人赶紧应了。
季衡走出正房,赵致礼过来小声同季衡说道,“皇上真的睡下了?”
赵致礼看出了破绽来,季衡并不觉得怪,其实他是建议了皇帝让赵致礼知道这次事情的,但是皇帝似乎并不是完全信任赵致礼。
按照季衡的意思,赵致礼是个十分骄傲的人,他既然已经表达出了对皇帝的效忠,而且赌上了整个赵家,皇帝越让他接触机密,赵致礼应该就会越忠心于他。
但是皇帝却有自己的考虑。
季衡只好不再劝他。毕竟皇帝从小在皇宫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长大,无论外表表现得多么老成而镇定,但他骨子里没有安全感也是一定的。
只是季衡其实很好为什么皇帝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难道是因为上一次的天花事件对他产生的信任感?
季衡对赵致礼说,“嗯,皇上怎么会不睡着。你敬了他那么多酒。”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小皇帝的感情总算是有所表现了。
要从喜欢和一个人在一起,到爱得没有他人生就没有趣味,也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啊。
因为留言又渐少,滑入了一个低谷,所以,作者我只好又苦思冥想,这次,让衡哥儿来卖个萌,带动一下大家留评的气氛。
衡哥儿,“今日是七夕,家中姐姐用荷包装了干花,挂在身上比我娘用熏衣香熏的衣裳的味道要淡,但是怡人得多。皇上,这个荷包给你,你要吗。”
小皇帝,“当然要,你也有一个一样的吗。”
衡哥儿,“嗯。”
56、第三十九章
季衡发现赵致礼的色僵了一瞬间,但是那是十分短暂的一瞬间,赵致礼又恢复了常态,季衡在沉思了几秒之后,对赵致礼说道,“皇上心里很不安,要让他安心,咱们总要多为他做些事情。”
他的这句话让赵致礼的眼沉静了下来,赵致礼对皇帝并不是完全相信他,一定是很失落难过的,但是,也正是皇帝的不完全信任,加上季衡那句话,能够激起他心里的斗志吧。
他想要增加自己在皇帝心里的重量,总要真正做些什么事情出来的。
他对季衡笑了笑,说,“为君者不易,为臣者不易。”
季衡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后悔了吗?”
赵致礼怔了一下才嗤笑一声,说,“我做事,不会后悔。”
季衡想,只有他这样的少年,才能说出这种狂妄的话来。因为在他的前面,怎么看,都是无限高远的天空,而不是一堵死墙。经历过很多磨难的人,哪里说得出这种话呢。
季衡又提醒赵致礼道,“李总管呢?”
李安濂虽然对皇帝不错,但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人,比起赵致礼,他更让人芥蒂。
赵致礼说,“喝醉了,不省人事。”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并对平国公徐世载和季侍郎赐了座。
因为时间紧迫,几人也没有说太多的废话。
皇帝直言道,“两位大人对朕的支持,朕铭刻于心。……吴王在东南私蓄兵力,又要送朕堂姐进京同赵家联姻,李阁老同吴王,暗地里也有联系,朕此时能够完全相信并且依靠的肱骨大臣,也只有两位大人了。”
他这话太推心置腹,以至于让平国公几乎哽咽地道,“无论如何,老臣即使万死也会保住皇上您的。”
季大人在旁边沉吟了一阵,没有再唱过多的感情戏,直截了当地说道,“微臣看,当务之急,是要控制吴王当即发难。我们也好有时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