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道,“奴婢不知道老爷,太太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衡哥儿想起来许氏的确说是要出门去拜访,还交代他连正房大堂都不能去,怕大堂里有人进进出出带起的风。
衡哥儿只好对桂圆说,“没有怠慢贵客吧。”
桂圆说,“没有,好好地让在前面厅里招待着。”
衡哥儿想会被请到前面厅里招待着,想来是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不俗,当然,也会是气质上盛气凌人,让家里这一众见惯贵客的人也不敢怠慢。
衡哥儿便又问,“剪雪姐姐和母亲一起出门的吗?”
桂圆说,“没,在府里呢。”
衡哥儿便笑了一下,“去叫剪雪姐姐,你和她去迎了客人进来吧,就给客人告一下罪,说我脸上的伤还没大好,不能出门吹风,才没出门亲自迎接。”
桂圆应了,才又出去了。
许七郎已经停了手里的棋,看向衡哥儿,“是谁?”
衡哥儿说,“你们转到里间去玩吧,应该是赵家世子。”
三姐儿已经十二三岁了,是要避男客的年龄了,所以她就赶紧放了手里的棋,准备避进里间里去。
四姐儿和五姐儿也起身进里间去。
许七郎说,“我又不用避开,我就看看那个赵世子是什么样的,你在宫里,他没欺负过你吧。”
衡哥儿一笑,“你当我是什么,谁都欺负我。”
许七郎道,“我就是担心。要是他欺负了你,我……”
衡哥儿赶紧打断了他,“你怎么着,你可不要乱来。他在宫里时很照顾我。你不要想着我在外面,总在受欺负。”
许七郎将双陆棋盘给抱进里间去了,就又出来在外间陪着衡哥儿坐着。
很快,剪雪就带着客人进来了。
衡哥儿已经站起身来,当看到打起门帘进屋来的客人时,即使是一向沉稳的他也怔住了,然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来客对着他一笑,道,“衡弟,十三天未见了,可好?脸上的伤好得怎么样?”
衡哥儿要跪下行礼,但看小皇帝对他使眼色,他就赶紧转了话,“你……你怎么来了?”
小皇帝道,“专程来看你来的。”
衡哥儿赶紧引了他上坐,坐到榻上,自己却在地上站着,将左边的脸颊转给他看看,说,“脸上的伤就要全好了。”
小皇帝伸手托了托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他的左脸,只见都已经结痂了,而且有一点痂已经脱掉了,能够看到下面的白嫩的痕迹,比起面颊别的地方,要更白一些,不过衡哥儿面颊本来就白,不仔细注意,并不能看出不同来。
不过此时也并不能肯定这些痂全脱掉之后,就会丝毫不留痕迹下来。
小皇帝说,“这些痂都脱掉了,再用那个玉颜生肌膏抹上去,对消除痕迹很有用。”
衡哥儿笑了笑,说,“多谢你。听说你的手伤了,好了吗?”
问后面一句时,色里是担心,小皇帝将自己的左手抬起来给他看,小皇帝身体的伤口愈合能力比衡哥儿好不少,才十几天,就只能看到手掌上一道嫩红的新肉痕迹,是伤口已经好了,大约受伤的时候伤口也并不深。
说到这里,小皇帝看向了站在了另一边色不定看着两人的许七郎,就问,“这位是?”
衡哥儿赶紧介绍,“他是我的表哥,许达川,因行七,就叫七郎。”
小皇帝对他点了一下头,说,“不愧是衡弟你的表哥,也是一表人才。”
许七郎不是傻子,看衡哥儿和小皇帝之间的相处,就已经看出来,这个客人,大约不是赵家的世子,而是另外的身份,作为衡哥儿同窗的,除了赵世子,就是皇帝,还有伤了衡哥儿的徐世子。
而手受过伤的,当然就是皇帝了。
所以许七郎这次没有犯浑,规规矩矩对着小皇帝行了一礼,说,“公子谬赞了。”
荔枝上的茶水点心上来,正好就用来招待小皇帝了。
衡哥儿在小皇帝旁边坐了,小皇帝带来的两个小太监,就在房里门口站在,被剪雪邀请在外面厅里去吃些茶点,他们本来没答应,在小皇帝让他们去了之后,他们才出去了。
衡哥儿便也让许七郎先出去,许七郎这次很听话地就出了门。
小皇帝和衡哥儿坐在一起说话,也没说什么,就是这十几天以来的想念之情,又说让衡哥儿受伤,他很过意不去。
衡哥儿自然也是怎么煽情怎么客气就怎么说。
然后才问,“皇上,您这样出来,被发现没有在宫里,可怎么好。”
小皇帝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没事,朕自有万全之策。”
“啊?”衡哥儿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带着些调皮促狭的意味,说,“李阁老病了,昨日朕的生辰贺礼,他也没有来。所以朕今日就专程出宫来看看他。”
“啊?”衡哥儿就是一惊,心想皇帝还真是没什么不能做。
又坐了一会儿,小皇帝就握了衡哥儿的手拍了一下,道,“朕还得去李阁老府上,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着伤,脸上不要留了痕迹,不然朕以后见到你定然睡不安稳了。”
衡哥儿赶紧起身来送他,又深深感谢了他来看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