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裸裸的歧视。
阮向远无语凝噎半晌,雷伊斯这样,白雀也这样,现在连蠢主人都……他十分不明白自己这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给众人落下了个“智商偏低”的坏印象,想了想,他无语地大手一挥:“不可能,要是能有我一路杀上三十一层的一天,三号楼的高层大概会接二连三地从自己的楼层跳下去,为了世界的和平——”
说话太快忽然扯着唇角的淤青,呲牙咧嘴的疼痛终于让黑发年轻人又猛地想起,如此向往爱的教育和平与自由的自己今个儿到底为什么打架,于是他话头一顿话锋一转,接下来的“我还是就那样吧”被活生生吞回肚子里,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盯着挑眉看着自己的红毛王权者,他耸耸肩——
“……我会好好劝说他们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的。”
雷切:“……”
“至于白堂……他搬回一楼也只不过是找到一个跟雷伊克同居的理由罢了吧,为了成全他人‘性’福,这点名声我还是可以背负的。”
雷切:“安排得真好。”
阮向远:“那是,我是个有计划的人。”
雷切:“准备什么时候爬上三楼?”
阮向远:“今年圣诞节以前。”
雷切扫了眼日历,然后转过头来,用完全无起伏的音调宣布:“下周二。”
更加喜闻乐见的是,今天是周五,这周还剩下两天。
阮向远点点头。
得到了如此坚定了回答,雷切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阮向远一愣,随即很快地从人类模式迅速进入狗崽子模式,无死角分析到蠢主人在不满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扭头就走,而作为一只聪明能干又听话的狗腿子,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蠢主人冷艳高贵地转身离开之前,腆着臭不要脸的大脸去叨住他的裤脚——
现在他变成了人,叨裤脚自然变成了扯衣袖。
只不过力度没控制好,软糯的扯衣袖动作变成了饿虎扑食,当雷切敢走出两步,阮向远立刻从椅子弹了起来,三两步赶上红发男人,伸出爪子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
雷切身上的肌肉完美,皮肤紧绷,手指永远是干净而修长的最佳典范,宽大的手掌手纹纹路清晰整齐,因为长期进行各种锻炼以及打击训练,这让他的手指骨变得异常有力——于是,当阮向远抓住对方的半个手掌的时候,他已经在脑海里比计算机还快地开启痴汉模式,抓着掌心里的那只大手,将能想得到的所有赞美词都想了一遍——
然后雷切回头了。
然后阮向远发现哪里不对。
然后他们四目相对了。
然后阮向远猛地甩开了雷切的手,终于浪子回头金不换地从狗崽子模式回归人类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蠢主人还是蠢主人,半年的狗崽子却变成了蠢主人眼中的路人甲。
“……”
雷切收回被甩开的手,他转过身,眼中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从头到尾,他只是沉默地望着阮向远,在这个世界上,在他想离开的时候胆敢拉住他的,放眼过去,只有一位活体生物,那是一只死皮赖脸的狗崽子——如今,出现了第二位,虽然,这第二名非常不给力,在跟他四目交接的第一秒就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一般甩开了他的手。
那双黑色的瞳眸沾染上惊吓或者其他别的复杂感情的时候的样子,显得非常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手掌心还残留着的温度仿佛让刚才的一瞬间变成了错觉,这种想法让红发男人非常不满意。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脚下一转,他重新回到了病床边大方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在一阵令人几乎窒息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想说什么?”
阮向远此时此刻最想说的是,他想问雷切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又一屁股坐回来了——很显然黑发年轻人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这幅猪头脸居然还可以卖个萌,多亏了爹妈给的一双闪亮有的大狗眼。
他吭吭哧哧地将椅子拖到雷切跟前,完全不用邀请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抬头去瞅雷切,瞅够了,到红发男人被这种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耐烦了,阮向远才摆着一副十分真诚的脸,说:“你很强。”
这句话,阮向远说得很认真,但是,在雷切大人来看,却是一句可以上排行榜之最力压伊莱日常训话的绝世废话。
不过雷切并不讨厌被这样看着。
忽略那张丑的要死完全挤成一团的脸不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微微扬起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如果装上尾巴的话,大概会像等待投喂的小狗一样来回摇晃吧?……
雷切忽然想起,上次演话剧的时候,那条原本应该是情趣玩具的构造型八尾狗的狗尾巴还在他的柜子里放着——马上圣诞节就要到了,作为圣诞礼物,真是没有比它更加适合的东西了。
眼前的小鬼可以带着那个鬼东西,在绝翅馆里走上一个来回,如果被欺负得哭出来效果大概会更好吧?啧啧,这双有的黑色瞳眸沾染上水雾的时候,会不会变得更加漂亮呢……啊,如果真的做到了,到时候那些眼睛里永远只能看见皮面上漂亮的人的犯人,大概会惊讶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掉出来吧——
会因为自己错过了不得了的好东西,因此而后悔得要死吧?
想到这,在阮向远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红发男人卷了卷唇角露出一个邪恶的慵懒笑容——
不过到时候,眼珠掉下来也没用了。
虽然不想承认,雷切忽然有些明白绥那么费尽心思想把这个小鬼骗到手是什么心态。
并且虽然更加不想承认,忽然也明白了,每天趾高气扬地带着漂亮的孩子走在走道上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mt是怎么回事了。
目光飞快地在那遮掩在白大褂下面的身体上一划而过,红发男人找到了那种久违了的感觉——一个月前,他曾经经历过的心情……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一颗邪恶的种子深深地埋进了不为人知的角落,终于,这棵种子在今天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淫荡的雨露浇灌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红发男人能明显地感觉到欲望的苏醒。
在欲望的操控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行走中的生殖器——毫无伦理道德观念可言。
虽然心中无比清楚,大概绝翅馆建立以来,再也没有谁能比眼前的黑发年轻人更加纯粹地向往那个最高的位置,这,大概是值得尊敬的。
但是,作为给予者来说,相比起尊敬,很显然雷切需要更加能诱惑惊动他尊驾的东西。
于是,相当恶劣地,男人倚靠在床边,他扫了眼时钟,盘算着那些人开会完毕或者讨人厌的狱警拖着犯人回来的可能时间,然后他收回了目光抬头懒洋洋地冲着黑发年轻人招了招手:“过来。”
完全不知道这个擅长于一本正经地邪恶着的变态此刻在想什么的阮向远屁颠颠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