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喊着老板,接二连三地喊,确认确实无人,便嘀咕了几句,继而离去。
直到那一刻,他剑一般地劈开她时,她才恍然知痛。
梦中人不会觉得痛,可她清楚地知道,那是钻心的痛,仿佛要将她拉入无极地狱。
她在梦里,好似十分熟悉他身体的热度和力度。她像个挨批的幼童,也像迎春的杜鹃,嘤嘤泣啼。
刺激与欢愉的疼痛潮浪似地推向她,那是灭顶之灾。脑里像炸开了一片烟花。硝烟散去,回响的却是,老师在讲台上,用粉笔点着桌子的哒哒声、打印店里,印刷机的嗞嗞声、老旧的风扇呼啦转动的声音……
她想,她从此就像那面墙,再也不是如纸的白了吧。
很怪,从那波人走了后,再无声响了。她出了很多汗,她想,连衣裙背后都是墙上的白灰吧。可她推不动山一样的顾景予,只能任由他压着。
一只破败的蝴蝶从树枝上坠落,有着临赴死的绝艳的美。
她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微微喘着气,觉得那股来自地狱的岩浆的热有所缓解。顾景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看着那道白色的痕迹,划过她身侧的灰色的水泥地。
终于结束了。
她伸长手臂,喑哑地冲他撒娇:“顾景予,我好痛。拉我起来好不好?”
他不发一言地穿上裤子,冷冷地,扫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夺取她贞洁的房间。
她以为她是被遗弃了,无声地哭,哭得眼泪快流干了,却没有任何有哽咽的预兆,只是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屋外的灯光昏黄寂静,鸣笛声、人声,统统远去。
顾景予抱着一个婴儿,走到她面前,柔声地问:“哭什么?来看看你的儿子,多像你啊。”
孩子伸出胳膊,咿咿呀呀地,长了副与她似的脸。
她怔愣地看着他,破涕而笑。
是梦魇了吗?
安柔醒来,天边挤出亮了,推算时间,也不过是一个小时左右。她人被一条手臂勾抱着,鬓边是他均匀的呼吸。
都说同枕共梦,不知道顾景予此时此刻,是不是做着一样令人耳红心跳,令她泫然泪泣的梦。
她抱着顾景予的手,再度入梦。这一次的梦境,却是完满如盘月。
晨起时,晓光透过镂花的粉色窗帘映照在地板上,也成了斑驳的暖粉色,煞为好看。
是个大好的晴阳天。
本来打算好早点去学校,将没批阅完的卷子了结了,没想到前半夜都在取悦顾景予……
先是顾景予窸窸窣窣地起床,摸她的脸:“钥匙在哪儿?”
“我包里。”安柔浑身酸软,艰难地翻身,没想到要问他拿钥匙做什么。
听见关门声,安柔清醒了些,半死不活地又赖了会儿,掀开被子时,他已穿戴整齐,正巧从外面买了早餐。
“几点了?”她声音哑得不成样,那里还隐隐约约不适着。
“八点过十分。你可以再睡会。”顾景予将早餐和她的钥匙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去,想要亲她。
安柔脑袋一偏,挡开了:“没刷牙。”
顾景予笑:“我也没。”
安柔才发现,他还穿着昨日的脏衣服。也是,他在她家留宿,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于是她环着他的脖颈,躺在床上,很是心安理得地承接他的早安吻。
也许顾景予一夜餍足,吻得慢条斯理,慢慢悠悠地。
亲着亲着,他的手,隔着衣服,不老实地抚上她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