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这次也定会重重的嘉奖你。”
“小人在此承蒙官爷吉言,往后还要多多倚仗官爷。”
蛇鼠之间的对论永远以利益为中心,而利益关系就好比风筝线,轻轻一扯——断了,这艘贼舫行不了多远路,自己就能搅翻,到时候就只余下凄惨能够共叙了。
经李掌柜指引,这一伍士兵伴着蹬蹬声上了楼,还未站稳脚跟迈出一步,迎面听得‘噗通’一声闷响,再抬眼险些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惊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娘子,为夫知道错了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我就是个混账、我就是畜生!娘子啊……”
白衣少年斯文俊秀,一身风骨,却跪在禁闭的门扇跟前,连哭带嚎的拍打,这动静石破天惊,左右两边的住客纷纷开门探查发生了何事,后来不出意外地演变成了看热闹的。
阿拾眼下垂落几道泪痕,还真有悔恨交加的作态,膝下跟割开了口子一样,自己出的主意横竖都赖不着旁人。
“娘子你快开门啊,为夫真的知道错了,你开门要打要骂杀要剐全凭娘子一句话!”
连拍了四下门,这是俩人之间事先拟定好的暗号。
‘吱呀——’
看客们纷纷张大了眼,等待着好戏降临。
“哎呦!”由于阿拾的脸紧卧在门面,屋里的人一开门,她半个身子惯性摔了进去,扑到了地上,性子娇软亲和的少女忍不住想伸手扶她一把,结果被她的眼吓退,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攥紧。
阿拾就怕她于心不忍露了馅,不断用眼给她施压。她这么狼狈是为了谁?如果她敢演砸了,不用别人动手她先掐死她。
“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还敢回来?”少女努力营造出凶悍强势的一面,如果仔细在她脸上找的话,甚至能看到一层薄薄的汗液颤立。
可阿拾仍觉得不够,仍不够引人注目,示意她再狠一点。
尚且不知道那一伍士兵是冲着自己来的少女,尽心尽力配合着阿拾演着最与自己背离的角色。
“你还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娘子,你当真那么狠心吗?我可是你的亲夫君啊——”阿拾扑过去抱住她的双腿,凄声切语,脸埋进她的裙间,唇角缓缓勾起,戏差不多做足。
少女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意红霞,不少人都以为她是被气的,而垂眸时明摆着难为情,竟还被这些人看作了风情,搅乱了在场大半数人的蜜色春心。
美人果然是美人,生起气来都这般摄魂夺魄,可惜早嫁做了人妇,他们只有眼馋跪在地上的臭小子的份儿了。
又见他如此受气,心里稍稍平衡些,拥此美色不受点罪怎么行?哪能天下间的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如芒在背,阿拾好冤枉……
士兵越看这俩人越觉得眼熟的很,恍然间记起城门口发生的事,上前两步提出质疑,“等一下你们两个不是兄妹吗?早前哥哥妹妹的叫着怎么现在又变成夫妻了?”
“谁说叫哥哥妹妹就一定是真兄妹了,再说夫妻之间哥哥妹妹的叫不是很正常吗?闺房情话也不叫人说了吗?”
士兵哑然,敢情是情哥哥情妹妹,油然而生出一股被戏耍的感觉,转头狠瞪了掌柜一眼,低斥道:“你怎么搞的?”
“这、这……”掌柜一时间也说不出利索话来,多两全其美的一桩生意就怎么被搅黄了,损失外财不说,他在吴大人面前的信誉也将要大打折扣,搁谁身上也不能甘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