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仿佛要的就是这种境界,驰骋着,喘息着,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伏在了虢国夫人血淋淋的脊背上,身体不断打起了摆子。
两名侍女知道今天的劫难就要过去了,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粘塌前,一个拿起毛巾,轻轻替老者擦汗。另外一个从托盘中拿起一把银亮的钥匙,去开虢国夫人手脚上的铁锁。
“放下!”已经瘫做一团的老者突然又直起了身子,皱着眉头大声怒喝。胆小的侍女手一抖,“当啷”一声,把一整串钥匙掉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小侍女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跪在毡塌前头如捣蒜。老疯子用手一把扯起她的头发,狞笑着上下打量,“责罚,想得美。你这料子,怎配老夫亲自下手。来人------”
“在!”两名全身披甲的昆仑奴立刻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架起那名小侍女。“三十鞭子!扒了衣服,吊在窗外那棵梅花树下打!”疯狂的老者狞笑着吩咐。
两名昆仑奴答应一声,像拖抹布一般将小侍女拖了下去。不一会儿,窗外就传来清脆的皮鞭声和女人厉声的惨嚎。
“嗯!”听着侍女的惨叫,老者像喝了醇酒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娼妇,她比你叫得可难听多了。你说说,你是伺候了多少男人,才学会了如此销魂的叫声!”
闻听此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虢国夫人又战栗了一下,扭过头,脸上的笑容若暴雨后的桃花,“王爷,难道不觉得外边的叫声太青涩了么?不如先把她赐给奴家,让奴家**几天,学会了怎么叫,再给王爷送还回来继续抽鞭子。”
“好,好,好.......”老者听得甚是高兴,伸手推开窗子,冲着外边喊道:“停,别打了。剩下的先记账。把她送到虢国夫人府上,半年后再接回来!”
“诺!”昆仑奴们答应一声,拖着脊背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的小婢女退了下去。屋内屋外瞬间又恢复了寂静。另外一名小侍女手握着毛巾,身体不断地颤抖,颤抖。
“怎么,你也想挨几鞭子尝尝味道?!”疯狂老者回过头,两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啊!”小侍女像受惊的雌鹿般跳起来,抓起毛巾,在老者枯树般的身体上四下抹拭。“笨!”老者一巴掌将其拍出老远。亲手从托盘里抓起另外一片毛巾,**着走到靠着墙的多宝阁前,拿出一瓶剑南道进贡的烈酒。向毛巾上洒了半瓶,然后大步走回毡塌前,将润了酒的毛巾向虢国夫人的后背抹去。
“啊——啊——啊——”又是一串婉转哀鸣,夹杂着无尽的痛楚与诱惑。老者再次兴奋起来,三把两把将虢国夫人背上的血迹抹干净了,然后丢下毛巾,向一旁伸开鬼爪般的大手,“来!”。
这回,小婢女终于变聪明了些。从脚下的托盘里拿起一只琉璃瓶,拔出塞子,迅速递了过去。“嗯!”老者满意地点了下头,用小拇指从瓶子里勾出一点点黑绿色的染料,小心翼翼地涂在钢针刺出的痕迹上。一边涂抹,一边自言自语,“焦骨牡丹,懂么。原来那几根枝干怎么看都缺了一点神韵,而今天新刺的这一段残枝,却恰恰弥补了先前的不足!”
“王爷也说是好的,一定就是好的!”虢国夫人疲惫地笑了笑,温声细语地回应。背上的牡丹图案,她自己也曾对着镜子检视过。的确纹得巧夺天工。而这个历时两年都没有彻底完成的牡丹图,带给她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屈辱。
“那老家伙,还能蹦跶几天,就算为了咱们杨家,你迁就一下他算了!”第一次被此人折辱后,哥哥杨国忠如是劝告。
从此,牡丹花的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都是为着同样理由。
然而,老者却迟迟没有死。从两年前一直活到现在,越活越精神,越活越疯狂。“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就用那把宝剑!”望着锁住自己双手的漆黑色铁链,虢国夫人展颜微笑,这一刻,笑容居然无比地娇媚。
背后的焦骨牡丹渐渐成型,疯狂老者手中换了另外一只玉瓶,一边用手指勾出艳红色往虢国夫人背上的针孔里边涂,一边笑着说道:“小娼妇,就你会说话。念在你今天陪老夫作画的份上,老夫就教你一个乖。我们李家可以跟臣子共享权力,却不会共享江山。你哥哥不是个笨蛋,你把老夫的话带给他。他自然会懂!”
说罢,信手涂上最后一抹,刹那间,有树焦骨牡丹,绽放得令人目眩神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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