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这么大的面积不可能,这是根据我姥姥村的小学说的,我小学就是在那里上的,真的很大,至少比我的大学还大)
老校长是本村人,姓胡,这个可爱的老头酷爱根雕,没事就喜欢扛着个头漫山遍野的乱跑,寻找适合根雕的的植物根茎。不过张岚顶顶佩服这位校长的一点就是:这位看着好像整天不务正业的样子,可整个学校的教学质量一直排在全镇的前二名,基本上轮流和中心小学拿第一。
张岚所在的村子是整个镇子上最大的一个自然村,附近几所村子的孩子又要来这里上学,没办法,那些村子太小,村子里面的小学一般只能教到三年级,到四五年级的时候自然就要挪到张岚这个村子里来。
赖狼是村里的一个五年级的老师,姓李名明福,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辈分挺大,但论起辈分来的话张宗君还要给这位狼兄叫声叔叔。张岚一直很奇怪大家为什么叫这位为赖狼,在农村里说一个人赖并不是说这人人品不好、不讲理,经常赖人家东西,而是说这家伙身体不好,整天病恹恹的,就像个小赖巴狗。
狼兄虽然挂着一个狼的称号,但是绝对没有狼性,既没有色狼的无耻,也没有贪狼的凶残,对孩子们那叫一个好,在八十年代这个老师竞相以体罚学生为美的时代,甚至众老师以体罚学生的多少来互相攀比的时候,这位狼兄却一直坚持不体罚学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
用狼兄的话说,“都是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要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家这样打,你们心疼不?”
张岚一直觉得,这个年代老师体罚学生的心里,其实是想从十年的憋屈中找回来点什么,被学生们欺负了十年,众老师们苦苦咬牙坚持着,坚信“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估计老师们想欺负回来已经很久了。
现在狼兄担任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老师,这位仁兄教学能力不错,上半学期的班级名次中拿到了全校五年级组第一名——五年级总共只有两个班,反正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心情颇佳的狼兄正叼着一根烟蹲办公室门前美滋滋的吸着,盘算着今年小学升初中这帮孩子会取得个怎样的成绩。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进了狼兄的耳朵,不用抬头,狼兄就知道是谁来了,整个村子里的摩托车总共就五辆,据说其中四辆一模一样的还是第一辆那家送的。这个独特的“突突”声可不就是张宗君那辆侉子的声音?
扔下还剩下不到一公分的烟屁股,狼兄站起来,“稀客稀客啊,我说大侄子,今天是那阵风吹的,怎么不忙着赚钱想到来看看你狼叔?这么早就来探路?貌似你们家那小子上学还太早吧?”
“三叔,”张宗君停下车,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没事我还就不能来了么?我就是来看看你行不?不许再啰嗦啊,要不然车斗里那条白莲我可就送别人了。”
“好家伙,真够意思!”狼兄闻言顿时两眼放光,极其猥琐的搓了搓手,毫不迟疑的上去,从跨斗里拿出一条白莲,四下瞅了瞅,没人!终于放心了,美滋滋的把烟揣进怀里,“说吧,什么事?不要拿什么没事来看我之类的鬼话来糊弄我,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还真有点事情”,张宗君搓了搓手,神情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那个,三叔,你能不能帮我找几套五年级的试卷?”
“你要试卷干什么?”狼兄的表情像看到了鬼,围着张宗君转圈圈,“不要告诉我你要做试卷啊,怎么说你也是高中毕业的,这点难度的题目还难不倒你。”
“不是,”张宗君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开口,这事说出来好像挺丢人的,“是给我那个女儿弄的。”
“小晨曦啊,”狼兄点点头,示意知道。实际上不知道的也不多,村里几乎所有的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的雄性动物都被这丫头捉弄过,想不知道都难,很不幸,狼兄也是这倒霉的一员。“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怎么,你拿卷子给她做?好像她没上过学吧?”
“是没上过,”张宗君觉得自己的脸上的温度放点油就可以直接煎鸡蛋了,做父母的不能让孩子上学,说出去可是要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不过家里的帐都是她、她弟弟和她妈妈一起算的,算术还行,别的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样啊,”狼兄点点头,“找个好办,不就是几套卷子么,小意思。你等会,我进去给你拿。”
说着就向办公室走,走了几步又转头问道,“是不是所有的科目都拿一份?”
“都拿一份吧。”仔细想了想,张宗君点点头:虽然对除了算术之外的其他科目几乎不抱希望,但来了一回,能拿就拿点吧,反正也不占地地方,一份是拿,三份也是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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