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证据确凿,本官就做出以下定论。”陈大人看了一眼白衣公子,接着扫视一遍张百万及其手下一干人等,如此说道。
张百万兴灾乐祸地望着白衣小子得意地偷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其手下一干打手也均是一脸兴奋地望着老板偷笑的样子,个个以为这下老板一高兴,或许会发个赏银什么的。
“……查张中道侮告他人,聚众当街行凶,意图欧打并陷害朝庭命官,念在其并未得逞,特将其财产一并没收,且将其重打四十大板,押入大牢……”
陈大人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凄厉的号叫响起:“大人,冤枉啊…大人…这行骗妖人明明是那小子,大人为何将草民收监关入大牢…大人,冤枉啊…这聚众当街行凶,陷害朝庭命官又从何谈起啊…大人…”
“住口!瞎了你的狗眼,难道你不知道这位龙公子是当今圣上新近册封的忠勇侯王爷吗?”
陈大人出语不凡,四围皆惊。
四周围观百姓一阵窃窃私语,继而一阵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叩见王爷!”
那白衣公子正是一路风尘赶来济南赴约飞天堡的王嵬龙,也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在野王爷忠勇侯。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品压死人。
何况王爷比知府的级别高出了很多级,还好那陈大人眼尖,一眼看到皇上御赐的那块玉佩,他可是识货之人,这么名贵的玉佩,非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所不能有的,何况也只有御赐的玉佩上才可以雕龙,一见之下,当即就让他一头冷汗,再一联系张百万所说之事,他相信眼前这个白衣公子一定就是那个皇榜中嘉奖告示的独立斩杀东倭扶桑鬼子八百人、免除中原战事武功盖世的王爷忠勇侯,是以眼珠一转,很快就让他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了。
“诸位快快请起!”王嵬龙不由心下苦笑,摇摇头,本不想招摇过市的,这下倒好,竟成了全济南城的焦点了,这下想不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都难。
“…王爷?!…扑嗵!…”张百万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可着实吓得不轻,顿时磕头如捣蒜:
“王爷饶命…草民该死…王爷饶命…草民该死…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草民吧…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草民愿捐出所有家财…只是恳请王爷饶了草民一条贱命…草民上有80岁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小儿…请王爷恕罪,草民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在你有心悔改的份上,本王就不予计较,收监就免了吧,板子减半好了,只要你将平时敛聚的万贯家财老老实实地捐献出来赈济灾民,此前你所做的一切,本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再追究。陈大人,你意下如何呀?”
王嵬龙见事已至此,便顺水推舟地改口道。
“王爷吩咐,下官定当谨遵照办。下官代济南府的全体百姓多谢王爷的恩情。王爷此举真是恩泽苍生的大功德呀。”
陈大人乘机遛须拍马道。
“张老板,你呢?”
“…草民一定照办!草民这就去办!多谢王爷开恩!!多谢王爷大人大量!!多谢……”
张百万有种转眼间从天堂掉到地狱,又从地狱返回了人间的感觉,心头悬着的一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命是保住了,只是却丢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张百万心头如滴血一般地心痛,真是悔不当初,直恨自己为何要惹上这个不该惹的人呢?这下倒好,陪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
一边后悔,一边向王嵬龙和陈大人告罪,在师爷和两个差役的陪同下,回去清理财产去了。
等众人渐渐散去,陈大人紧赶几步,来到王嵬龙面前恭身一礼:“下官不知王爷驾到,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
话音一落,额际一颗豆大的汗珠也跟着落了下来。
“陈大人不必多礼!在下只不过一山野小民,大人实在不必拘礼。在下感觉奇怪的是在下又没亮出身份,大人何以知道在下的身份呢?”
王嵬龙对此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下官不敢!王爷腰悬圣上御赐九龙玉佩,此佩有显欢后奏之权力,见佩如见圣上亲临,下官岂有不识之礼?”
陈大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他早就听说了这在野王爷的厉害,单人毙杀邪教八百高手,而且手段极为残酷,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王爷竟是一位如此年轻英俊的后生小子。尽管如此,他是一点都不敢放肆,毕竟对方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皇上的红人啊。
王嵬龙这才想起这块九龙玉佩是在方燕南以八百里加急将事情的前后呈报给皇帝之后,皇帝又差人以八百里加急赏给自己的,此佩与方燕南的御赐金牌具有同等效力,都拥有显欢后奏之生杀予夺的大权,临走之际匆忙之间就将它随手悬挂在了腰间,作为装饰物。
原本并没指望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再说凭自己的武功,也实在用不上这东西,没想到竟然在这济南城给用上了,不仅赈济了十万灾民,安抚了一方百姓,而且还薄惩了乘机坐地起价的奸商,倒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陈大人,待那张百万将家财上交后,就由大人你负责将其全部兑换成银两,分发给百姓,以赈济灾民,助其重建家园。”
“谨遵王爷吩咐!下官这就去办。王爷还有何吩咐?如果没有的话,下官就告退了。”陈大人借坡下驴。
“陈大人请自便!”王嵬龙目送一阵急赶的陈大人一行,意态悠闲地拍拍手,心中一阵轻松,毕竟能为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很开心的。
当他离开之后,无数的百姓在背后称赞道:“这个王爷真是个好人哪!…”
“好年轻的王爷!…”
“好俊俏的一个少年郎嗬…如能招为女婿,该有多好…”
“啊…他就是那个只身一人独毙八百扶桑倭鬼的王爷啊?…果然英雄出少年…”
“这个王爷真是我们大家的福星啊…老天爷,愿你保佑这位王爷一生平安,永享富贵吧…”
……
王嵬龙刚转出街角,就停下身止住了脚步。
面前站着两个人。
很面熟的两个人。
两个似曾相识的女人。
一老一小。
老的是个目光凌厉,面色红润,满头鹤发的老妪,身穿一袭深紫长袍,手持一杆黑漆漆的铁拐。
年纪小的那个则是一个身佩三尺淑女剑,二八年华眼神机灵的丫头装扮的娟秀少女。
“清河一别,半年有余,王公子名扬武林,威震江湖,气色更胜往昔,实在是可喜可贺呀!老身铁拐娘这厢有礼了。”
鹤发老妪对王嵬龙含笑点头招呼道。
“晚辈王嵬龙见过前辈!清河镇一别,前辈似乎消瘦了很多啊!”听对方提起清河,霍然想起清河除霸之事,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二人正是王嵬龙在清河镇“太白居”悭缘一面的飞天堡的铁拐仙娘,而那个机灵娟秀的丫头则是柳如烟姑娘身边的丫环嫣翠。
“那当然了,自从小姐病了之后,老夫人没有一天休息好的。王公子,小姐真的很想你呀…想你想得都生病了啦?”
嫣翠的心直口快让王嵬龙颇为尴尬,玉面之上顿时浮起了一层红晕。
“嫣翠丫头住口!要你多事?…王公子,小丫头口没遮拦,得罪公子之处请多包涵!”
“无妨,嫣翠姑娘性格直爽,晚辈岂敢责怪于她?听说柳姑娘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鹏大哥说柳姑娘体内有一种类似晚辈家传傲寒真气的怪异真气,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清河一别之后,老身就带着两个丫头一路返回,眼看就快回到济南城了,在经过一条山道之际,忽然遭遇一个黑衣僵尸的袭击,如烟被那僵尸的掌风扫中,中了尸毒。而那僵尸在打出一掌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跑掉了,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于是,老身就赶紧将如烟送回府中,还是老爷子以无上内力将尸毒逼了出来,这才保着如烟一条小命,不过同时也发现如烟的体内多了一股奇怪的真气,这股真气极象是当年令尊大人的独门绝学…所以有劳公子前来…”
“哦,有这等事?前辈见过那僵尸长相模样么?”王嵬龙莫名地心中一阵紧张。
“很惭愧!那僵尸的身法速度相当快,以至于老身来不及看就匆匆与之过了一招,将那僵尸攻向如烟的掌势击偏,也幸好是这样,否则如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走吧,此地不是谈话之所,王公子请随老身先回堡再说吧!请!”
铁拐仙娘如是说到。
“前辈请!”
“丫头,你先回去通知一下。”
“是!”
嫣翠望了王嵬龙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
济南城东门外三里屯。
飞天堡。
里外三进大门洞开。
门前正有十数人在门前一字排开向济南城方向焦急地翘首以待。
居中是一位神色刚毅眼神犀利的面面泛微笑的老者,围绕在其身畔的则是飞天八将。
数十位飞天堡弟子分列大门两侧,轻风拂来,衣衫烈烈,煞是整齐。
当王嵬龙等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之际,飞天堡列队出迎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转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这江湖中被传说的沸沸扬扬、红得发紫的绝顶高手到底是何模样,到底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到底与人有何不同,出道至今竟然无一败绩,竟能使整个江湖为之憾动,整个武林为之臣伏。
当他们目光罩定王嵬龙之际,他们明白了。
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相信了。
他们相信是什么原因了。
那个被武林中人传说的很恐怖的顶尖人物,竟是这样英俊这样潇洒的一个美少年。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少年年纪虽小,但眼神中透射出的那种深邃幽远的目光,却给人一种饱经沧桑之感。
那种目光似乎可以将人看透,似乎在这目光之下没有人可以保有秘密存在。
那种目光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啊。
平和而又威严,恬静而又霸气,让人倍感亲切,却又打心底生出一种敬畏臣伏之感。
天生的王者!
这是众人在心底给王嵬龙下的定义。
难怪他可以傲视群伦,也难怪修罗门可以以少胜多,独抗邪教,并将来犯之敌斩杀怠尽,奄奄一息。
不知不觉间,王嵬龙在飞天堡众人心目中已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
“看这位少侠的丰姿神采,想必就是名动江湖的修罗魔神王嵬龙王少侠了吧。老夫柳清源,这厢有礼了!震惊朝野内外的布衣王爷忠勇侯大驾光临,飞天堡真是蓬壁生辉啊!”
那神色刚毅一直微笑着的老者首先冲王嵬龙打招呼道。
“久仰久仰!前辈客气了。让前辈亲自迎接,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王嵬龙见飞天堡堡主亲自迎接,心下颇是感动。
“少侠言重了。为小女之事,劳驾少侠不远千里远道而来,老夫亲自迎接,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岂有怠慢之理?来,少侠,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吧…”
“呵呵…我们认识的,前辈不用介绍了,鹏大哥近来可好?”王嵬龙笑着摇头,转对飞天鹏打招呼道。
“少侠好!少侠在济南城的仁义之举真是令人拍手称快啊!”飞天鹏想起他在济南城中所做的事,打心底钦佩这个小了自己很多的年岁的弱冠少年。
“鹏大哥过奖了。那是应该做的,在下只不过尽力而为罢了!”
“好一个尽力而为!少侠恩泽济南府,惩奸商、济灾民之义举,足令济南府十方百姓永记心间,永铭五内!哈哈……王少侠,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既然大家都认识,那老夫就不多费口舌了,少侠,里边请!”
柳清源哈哈一笑,侧身对王嵬龙做了个请的手势。
“前辈请!”王嵬龙回了一礼,不再客套,向堡中走去。
烟雨楼。
柳如烟的居所。
此时柳如烟的卧室中,一个面容憔悴、神色黯淡却掩不住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的少女正斜依在床头,面上浮起了一丝难得的红晕,痴痴地望着眼前给她把脉的那个少年,四周刚立着一男三女老少四人。
那少年正是王嵬龙,那容颜憔悴的少女则是在清河与王嵬龙曾有过一面之识的柳如烟,只不过那时她蒙着面纱,让人难以得窥真容,而眼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后,正如王嵬龙之猜测,果真是一绝色佳人也,纵使目下身处病患之身,依然难掩其清丽脱俗之容颜。
而另外一男三女则是柳清源、铁拐仙娘、丫环嫣翠以及另一个中年美妇,从容貌来看,与柳如烟竟有七分相似,不言可知她必是如烟的亲生母亲。
进入飞天堡中后,王嵬龙始终记挂着那傲寒真气之事,便向柳清源提出先去看看如烟姑娘的情况再做决定。
众人求之不得,自然附议。
进入如烟的房间后,与如烟的亲生母亲略一寒暄,顿时惊起了正在休息的柳如烟。
柳如烟睁眼一看,不由惊喜参半。
眼前这个少年,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在清河所遇的他吗?多少个日子,多少个黑夜,总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不就是这张脸孔吗?
一时间,害羞、紧张、喜悦……齐上心头,百味杂陈,一时间竟然呆在当场,就这么痴痴呆呆地望着王嵬龙出神起来。
对于她那火辣辣的痴迷目光,王嵬龙颇是尴尬,忙收摄心神,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对她点头为礼,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扣柳如烟的脉门,闭目默察起来。
当他的手指碰到柳如烟的脉门时,柳如烟浑身霍然一震,醒过神来,面上不由一热,两片红云浮上面颊,深深凝望面前心仪已久的人一眼,害羞地别过头去,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去了。
二人这细微的小动作落在旁观的四人眼中,不由地相视一笑,柳清源一打手势,四人悄然退出门外,走在最后的丫环嫣翠冲柳如烟扮了个鬼脸,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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