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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厅中。
堂中地上正跪伏着几个胸绣骷髅的黑衣汉子,旁边地面上躺着三个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影,看打扮是两男一女老少三人。
此时,黑袍老者靳得水正指着跪伏于地的几个黑衣人怒斥:”你们这群饭桶,本堂让你们去除掉那个姓王的臭小子,你们却给老夫又找来几个不相干的人,以资充数。上次的帐本堂还没有给你们算,你们又给本堂来这一套。孙君策,这次行动可是你负责的,是你向老夫讨的差使,如今却搞成这步田地,你有何话说?”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孙君策。
只听他不疾不徐地道:”堂主请息怒!属下此次行动,并未见到那姓王的小子,故此不能完成堂主交给的任务。但堂主说这三个人不相干,属下就不敢苟同了。”
靳得水一扫地上被捆得结实的老少三人,目注孙君策疑惑道:”孙君策,你站起回话!你说你这话何意?这三人与那姓王的小子有何关系?…”
孙君策起身趋前一步,沉声点头道:”堂主不妨仔细瞧瞧这三人,看看他们是谁!就知属下所言不虚了。”
靳得水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
除那老头儿须眉皆白,面相庄严肃穆,颇感陌生外,另外两个少年男女却是一望之下,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欧阳孝天!白素琼!!”
这两个少年男女,一者是近来与那姓王的臭小子紧紧相随的少年高手,据最新情报得知,这欧阳孝天在豫西南的清河镇,剑毁近几年江湖上最剽悍狂野的土匪霍山双匪,不言可知其功夫着实不低。另一个则是副教主亲自下令追捕捉拿的人。
故此,靳得水自然识得二人。
他阴沉的老脸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冷肃的气氛总算有了一丝缓和。
轻轻地点点头,靳得水那绿豆眼溜溜地转了几圈,冷厉的目光一下子投在孙君策的面上,盯视着他的双眼,喝道:”孙君策,你将这三人捉来,是何用意?”
孙君策悚然一惊,心中暗道:”莫不成这姓靳的看出什么来了?”
心中虽惊,面上却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堂主明鉴!属下以为既然泰升客栈未见到那姓王的小子踪迹,想必那小子迟早会赶回去。
倘若堂主先在本堂内做好布置,设下天罗地网,尔后再通知那小子,就说人质在此,叫那臭小子前来送死。
只要那小子上当,堂主您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小子手到擒来。
堂主只要将所擒下的这一干人犯,尽数交与总坛,教主他老人家定然会非常高兴,堂主您岂不高升有望了……”
一番话,直说到靳得水的心坎上去了,顿时喜的他八字胡须向上得意翘起,嘿嘿笑道:”孙君策,你之所言甚合本堂心意,就按你的计划行事。本堂若是高升,必会在教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此外,你还想要什么赏赐?”
孙君策露出一副焦切而又急迫的表情,恳切地道:”属下不为别的,求堂主赐给我等彻底解除’焚心丸’的解药,属下等感激不尽,还望堂主成全!”
靳得水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小瓶,随手丢来,并言道:”本堂言而有信,自不食言,接着!!”
孙君策应手接过,打开小瓶,一股怪异的香气传出,令得几人精神猛地一振,纷纷回头望来。
孙君策从中倒出几粒药丸,分发给众人后,自己也吞下一颗。不一刻,心头上那股渐欲蠢蠢欲动的火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解药无疑。
孙君策等人大喜,纷纷叩谢靳得水,使得靳得水嘿然直笑。
靳得水瞥眼见到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老少三人,踱步走到三人跟前,一一捏开三人下巴,将三颗黑红的药丸塞入三人口中,再在咽喉上各点一指。
见那三颗药丸顺喉而下,直落腹中,靳得水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目光。接首,转身对厅外喝道:”来人!”
门口一暗,从门外走进一胖一瘦两个人。
胖者是个秃顶壮汉,整个人宛似一个肉球一般,身穿一袭露胸长袍,那长袍敞开,露出胸前如野草般茂盛的黑茸茸的长毛,看起来极是有趣。
瘦者两撇胡子向左右两边斜长着,好象一只偷嘴老鼠一般,身体瘦骨如柴,唯独眼睛看起来甚为晶亮有神。
两人进来站定后,扫了孙君策等人一眼,随即目注靳得水,齐齐躬身行礼道:”堂主有何吩咐?属下听候差遣!”
靳得水一扫两人道:”成香主、祁香主,你二人与孙君策,将这三个人和先前捉来的那几个家伙关在一起,没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他们。待捉住那姓王的小子,再一同押往总坛。”
成、祁二人同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两人一个挟起那须眉皆白的老者,一个挟着白素琼,看也不看孙君策一眼,出门而去。
孙君策不敢怠慢,向靳得水躬身一礼,背起那个被靳得水唤作欧阳孝天的少年,急步出门追去。
靳得水一扫面前的其余几人,道:”你们也下去吧!”
这几人既得解药,心中自是高兴非常,忙躬身退出。
身后屋内,靳得水发出一阵得意的阴笑声。
片刻后,一个骷髅教徒匆匆而进,单膝跪地,向靳得水行了一礼道:”副堂主返回!现在厅外相候。”
靳得水一挥手道:”快请!”
“是!”
那教徒急步出门后,接着从门外走进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灰褐道袍,一双眸子精光灼灼逼人的道人。
这道人进门后,对靳得水稽首一礼道:”堂主!贫道来迟,还望堂主恕罪!”
靳得水阴沉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玄冰道兄,此言差矣!你前往迎接左、右护法大驾,迟迟未到,定是路上因事有所耽搁,老夫岂能怪你。再说你我虽属上下级别,但老夫深知教主对玄冰道兄甚为器重,迟早道兄会在老夫之上,老夫只盼将来道兄有朝一日,能在教主面前为老夫美言几句,老夫就感激不尽了。”
那玄冰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继尔又一稽首道:”堂主过誉了!”
靳得水一指椅子道:”玄冰道兄,请坐!”
接着对着厅外喝道:”上茶!”
门外顿时有人端上两杯茶来。
玄冰道人微一点头道:”堂主请!”
两人落坐后,靳得水一整表情,关切地道:”道兄前往迎接左、右护法,不知左、右护法现驾何处,容老夫前往问候。”
玄冰道人微微一笑道:”堂主不可!左、右护法他们刚到这里,因两护法不喜有人烦扰,向爱清静,故此贫道已安排他们住在’清风小筑’。堂主还是不要前往打扰的好!”
靳得水颌首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骄情。待左、右护法休息过后,烦劳道兄差人通知老夫一声,老夫也好为两位护法接风洗尘。”
玄冰道人点头道:”贫道自当遵命!”
话锋一转,望着靳得水道:”不知堂主派去捉那姓王的小子,有没有消息?”
靳得水脸上讪讪地,有些恼怒道:”这群不知死活的饭桶,老夫一再饶过他们,他们却一再捉人充数,蒙混老夫。若不是看在这次捉回的人较为重要的份上,老夫断不会放过他们。哼!”
玄冰道人听他话中有因,忙问道:”依堂主所讲,这次并未捉到那姓王的小子,而是另外捉到了重要的人,这次堂主捉到什么重要的人了?”
问罢,端起茶呷了一口。
靳得水得意地道:”欧阳孝天和另一个副教主亲自下令追捕的人。”
玄冰道人脱口而出:”白素琼!”
吃惊之下,刚灌入口中的茶一下子呛得他连声咳嗽。
玄冰道人长吸一口清气,运功止住咳嗽,对靳得水打一稽首道:”堂主,属下失礼,还请见谅!”
靳得水心中暗笑,却不便显露在面上,只是装作关心地道:”玄冰道兄,你没事吧?!”
玄冰道人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堂主捉此二人,意欲如何处置他们?”
靳得水目中煞气一闪,阴沉地道:”本堂之意,先将他们与先前捉到的人置于一处,设下陷阱后,再放出消息,引那姓王的小子前来送死。
只要那小子入了老夫圈套,本堂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说完,自顾自地嘿嘿笑将起来。
玄冰道人目中闪过一丝轻蔑,接口说道:”堂主,听闻江湖传言,那姓王的小子自出江湖以来,以其残酷的手段及惊人的武功,令江湖中人为之闻者心惊,遇者胆寒。
尤其那小子出招从不以武林常规来进行,速度又快得出奇,所以武林中许多高手不明不白地死在那小子手中。月前那天鹰谷地字堂百余高手便是最好的例子。
前两天,贫道听说号称’两河一霸拳’的陈经年也死在那小子手上,并且令人骇异的是那陈老儿的致命伤,竟是伤在他自己的绝招’拳霸天雷’之下。”
靳得水听得阴沉的老脸,面色不由一变。
玄冰道人一边察颜观色,一边继续道:”此外,这小子仅仅看了九华五剑的剑招一遍,就可神韵不差分毫,并且尚有过之地将其精妙剑招使出,还以此剑招破了九华五剑圆熟至极的五行剑阵。由此一端,显而易见,这小子的武学天姿可说当世无人企及,实在是个天才武者!”
靳得水听得面色连变数变,忍不住插口道:”清河镇之事,本堂也只是从钱家父子飞鸽传书中,方始得知端倪,并且叮嘱过他们不得外泄。故此事当今除当事人知道外,也仅只是有数几个人知道。
玄冰道兄前往迎接左、右两护法大驾,根本与清河镇是背道而驰,何以对此事竟了若指掌?”
玄冰道人心道:”我道靳老儿有何本事,仅几天的功夫,就熟知清河镇钱府相斗之事。原来那钱家父子是他在背后撑腰。钱府暗中招揽能人异士,靳老儿却不报与教主所知,难道靳老儿竟有叛逆之心不成?我可要当心了。”
心念电转,口中却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贫道无意间从’碧带摄魂’仇九娘口中得知经过。”
靳得水恍然大悟,心中舒了一口气。
那”碧带摄魂”仇九娘的放荡个性,靳得水自然很是了解,如不是她床上贴心又贴身的面首,自不会将实情告知于他。更何况这玄冰道人之所以受教主器重,听说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仇九娘师门的关系。
这其中的道道是越挖越深,也越挖越多的,就此打住,回转正题。
玄冰道人问道:”堂主,以这姓王的臭小子这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堂主打算如何对付于他?”
靳得水目中闪过一抹阴沉的目光,嘿嘿笑道:”如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老夫何用费心去对付他。
那太行三鹰的师父百毒魔君不是在这里吗,就让他去打头阵好了。老夫现在只想看猴儿戏!”
玄冰道人闻言,谄笑道:”堂主高明!坐山观虎斗。这两个人一个是来找麻烦的主儿,一个是本教称霸武林的绊脚石,心腹大患,让这一老一少两个难缠的家伙打起来,最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咱们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捡个现成的便宜,何乐而不为呢?堂主妙计,实在是妙,妙啊!真是太妙了!哈哈哈…”
靳得水闻言,不禁得意地嘿嘿阴笑起来。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头且说孙君策,背负欧阳孝天,展开轻功,直追成、祁二人,不一刻,便追了个首尾相连。
那成、祁两位香主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讲话,继续前行。
绕过一个山道,前面现出了一条较宽的大道来,成、祁二人加速掠去。那大道看在孙君策眼中,不由心中直犯嘀咕:这条路,不正是向自己据所居的山寨去的吗?为何朝这里走,难道成、祁二人走岔道了?
正待叫住成、祁二人问个究竟,忽然又将自己刚张开的嘴硬生生地给合上了。因为他发现成、祁二人,在大道一个转弯处的巨石旁,错身而过,舍大道而踏上一处因杂草丛生而被掩盖的小路,匆匆向前疾驰。
孙君策不敢怠慢,忙急步赶上。
那条小路似是久已无人行走,路上杂草横生,野生藤蔓交盘错节,直将小路盖了个严严实实。
行行复行行。
那七折八拐的小路总算行到尽头。
面前现出一片密林,密林中枝繁叶茂,触目之下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地面上则积沉着厚厚的沉年落叶,间或有着不少生着青苔的大石穿插其间,鼻端传来一阵阵落叶的腐臭,隐隐带着阳春林木散发出来的新鲜气息。
三人挟带三个昏迷不醒的男女老少,一踏入密林,便惊起一群宿鸟。
穿过密林,现出一条石阶山道。
顺着山道向上蜿蜒而行,前行不远,便现出一片平地。
平地右边竟是一个突兀的悬崖,崖下云雾缭绕,不知有几许深浅。
平地左边则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刚来到洞口,从里面忽然同时传来两声喝叫:”什么人?”
接着,出现两个骷髅教徒,也是一胖一瘦两人。胖者满脸横肉,一脸屠夫相;瘦者两眼咕碌碌地转个不停,不停地打量着来人。
两人一见成、祁二人,忙一躬身,行:”属下见过成香主,祁香主!”
成香主挥挥手道:”免礼!你二人将这三个人投到里面,和前几天捉来的那几个人关在一起。
堂主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他们,待捉到姓王的小子,再一并送往总坛。所以你们千万不可让这几个人给跑了。否则,定叫你们人头落地。知道吗?!”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祁香主与孙君策,还有自己带来的三个昏迷之人。
胖、瘦二人同时躬身道:”属下明白!二位香主请放心,属下自当以项上人头担保,好好看守这些人,让他们插翅也难飞出此洞,决不会出任何差错!!”
成香主满意地点点头,一拉祁香主及孙君策道:”我们走!”转过身,当先往回掠去。
祁香主随后跟上。
孙君策看了地上三人一眼,目中浮起一层担忧。
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极小,但却清晰温和的声音:”孙寨主,你随他们先回去,以免露出马脚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在下来处理好了。”
孙君策闻言,心中放下一颗大石,不着痕迹地微一点头,展开身法,向成、祁二人衔尾追去。
那胖、瘦两个骷髅教徒目送三人消失后,回转身打量了地上三人一圈,最后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那少女白素琼身上,色迷迷地望着她那曲线玲珑浮凸的娇人身材。
看了半晌,那胖教徒回过神对同伴道:”哎!赵开,你瞧这娘儿们多漂亮,真是老天赐给咱们哥俩的好礼物,今天咱们走了桃花运了!哈哈哈…”
旁边那叫赵开的瘦教徒,吞了一口唾液,揉了揉眼睛,淫笑道:”周海,嘿嘿,你说的不错,今儿个咱哥俩真他娘的走了桃花运了。俺赵开打从娘胎出来直到现在,见过的大家闺秀不知凡几,但像这么正点的娘儿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下可要好好品尝品尝这天鹅肉的味道。嘿嘿嘿…”
那”昏迷”的白素琼心中暗恼,极力压制着一肚子的不爽。
与此同时,那叫欧阳孝天的青年在心中冷冷一哼。
旁边老者唐清却沉得住气一动不动宛如昏迷深深的模样。
周海好像想起什么来,拉拉赵开道:”走!咱们还是先把他们关起来,等咱们今天的巡查任务完成,吃饱喝足后,再来好好地享受这天鹅肉的美味吧!”
说完,两人各扛起一人在肩上,又各腾出一手各挟白素琼一只臂膀朝洞内走去。
洞内,接近门口处鹅一桌、一床及几张石凳,那桌上还放着几个小菜及一壶酒和两个酒盏,桌上点着一盏烛火。
往里走,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烛火,映出的亮光,使这里不致瞧不见道路,但走在这通道中,却觉得空气中有一股令人不安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侵入毛孔之中,令人直起鸡皮疙瘩,加上从山洞深处隐约传出的惨叫声,更使人毛骨悚然。
前行十丈,是一个路口,左、右及前方往下各有一条路两人选了前方往下走的路,走了下去。
到了下面,竟是一个纵深二十几丈的硕大石室,里面有许多隔间铁笼石室,每经过一个石室前,都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或几个被铁锁、铁链捆缚在铁柱上,伤痕累累的人,旁边则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每十个铁笼石室外便有两个狱卒在看守着,见到走来的赵开、周海两人,纷纷站起对两人行礼:”赵头儿好,周头儿好。”
赵、周两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经过四十几个铁笼,总算到尽头最后一间铁笼石室前,停了下来。
赵开对那急步走来的狱卒命令道:”你快过来开门!”
那狱卒忙紧步走到门前,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赵、周二人走进里面,将三人放下,尔后走出门外,对正锁牢门的狱卒吩咐道:”好好看着。不要伤了那小娘儿们,待老子一会儿巡查完毕,过来好好享用。另外两个不妨伺候伺候他们,让他们吃点苦头。”
那狱卒看了那小娘儿们一眼,不由眼前一亮,谄笑道:”赵头儿、周头儿,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么正点的妞儿,这下真是爽歪歪了。”
赵、周二人心中正寻思待会儿,如何乐她一乐,闻言得意地道:”你小子那点心眼少在老子面前卖乖。好好看着,兴许待会儿老子爽完了,分你一杯羹,也让你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