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南黛眉微皱,脸色有些冷,她追上李虎,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话?”李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罗思南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说了什么话?”
“算了。”罗思南猛地拨转马头,走了。
“莫名其妙。”李虎冲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搞什么名堂,今天她怎么变了?刚才一帮土贼肆无忌惮地说着荤段子,她也不发飙,现在追上来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没等自己细问,她又跑掉了,“哎,你还给不给我换药?”
罗思南理都不理,打马如飞而去。
“直娘贼,这都是什么世道?”李虎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结果家里人不是背后使刀子就是给脸色看,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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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大营里贴出了一张告示,上面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很醒目。
你别看大营里有十几万人,但识字的却寥寥无几,大家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议论个不停。这上面写着什么?有什么稀奇事?
站在告示下面的士卒说话了,总帅说,凡能解决三千人吃饭者,赏他一个大官做,每月能拿到一份很诱人的俸禄,至于俸禄多少,揭榜者说了算。
哇,还有这么好的事。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有人瞎高兴,糊涂了,乱嚷嚷,我要去揭榜,我要去当官。
士卒又说话了,揭榜不能胜任者,斩。
“轰……”话音刚刚落地,人群一纷,都跑了。
但这世上就有人不怕死,就有人敢铤而走险,你看,一个衣衫褴镂,面黄肌瘦,獐头鼠目,走路一瘸一拐的跛子过来了,他径直走到榜文前,伸手就要去揭。
“哎,哎……”士卒急忙拦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脸鄙视,“跛子,如果饿昏了,你可以到一边先睡一觉,等到晚上稀饭煮好了,我喊你一声,你起来吃,吃饱了再找个地方凉快去,不要碍大爷的事。”
“我呸……”那跛子张嘴就吐了一口浓痰,浓痰正好命中士卒的脸蛋,恶心死了,“狗眼看人低,我马上就是总帅府的僚佐了,你个狗娘养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咦,不得了了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一个跛子都敢在这里撒野发飙。护榜士卒勃然大怒,一脚就把那个跛子踢飞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啦,想找死啊。”跛子摔了个七仰八叉,还没等爬起来,那个士卒冲上去又是一顿暴打,“直娘贼,老子在家挨婆娘打,当兵挨上官打,在这里看个破榜还挨跛子打,还有天理吗?这都什么世道?老子打,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他打得正高兴呢,周围人打抱不平了,扯着嗓子叫上了,“兵贼打人了,兵贼打人了……”
兵贼?什么意思?当兵的就是贼啊,比土匪还可怕x匪烧杀掳掠那是犯法啊,抓到了要砍头的,而当兵的烧杀掳掠,那是公事公办。
老子就是烧杀掳掠了,你敢怎么样?不服气?反抗?狗娘养的,你是土匪,你是反贼,给老子抓起来。喊冤啦,我不是土匪,不是反贼。不是?还嘴硬,给我打。打啊打啊,受不了了ˉ哟,不要打了,我是土匪,我是反贼。这不结了,早点承认多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到沟边上去,砍了。这就是兵贼,黑啊。
霎时间,群情激愤,老百姓埋藏在心里的怒火猛然喷发了,“打,打死这个狗娘养的兵贼。”
一拥而上,打。
跛子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由于人群太密集,他脸上的血都给擦得干干净净了,身上的破衣服也变成一条条的,衣不蔽体,稀疏的头发也少了不少,估计都给挤掉了。跛子低头看了一下,手脚都还好,没有大碍,就是私处露在外面,怪难看的。
“狗娘养的土贼,老子就这么一件做人的衣服,竟然把我扯坏了。”跛子大怒,冲到打架的人群里一阵乱扯,看到衣服就撕⌒个打架的看到自己的衣服完全毁了,心痛啊,身无分文,就靠这么一件破衣服遮风挡雨了,竟然被毁了,这口气岂能咽下?打,逢人就打,反正也不知道谁撕坏的,打了再说,或许就能打到那个该死的土贼。这一打,乱了,场面蔚为壮观啦。
跛子还在到处乱撕,结果一不小心,被人抓到了,一阵暴打,哇哇乱叫,体无完肤,“去你娘的……”那个人打累了,一脚把他踢飞了,正好撞在挂榜的大树上。人掉到了地上,榜也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壳上。跛子看到榜文,眼前一亮,也顾不上痛了,撕下榜文,遮在私处,一瘸一拐地跑向总帅大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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