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方撤,口哨声一掠而过,郭大路再次出现在六人前方,优哉游哉地漫步而行。
嘘嘘,嘘嘘徐徐需旭旭……
“这……”这次连宁弘毅都有些不解。
“五师兄,我建议先直接动手,逼他停下。”有人提议。
宁弘毅略作沉吟,点了点头,“我去留下他,你们要跟紧,同时注意听我号令。”
“是。”
宁弘毅身子一晃,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郭大路。
铮!
半途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利剑出鞘声。
刷!
一道凌厉的剑意寒光斩向前方的郭大路……
当然斩空。
宁弘毅突然心生一股无力之感,好像这番追逐不是他们在布阵拿人,而是郭大路在戏弄他们。
“五师兄,要不咱们……”有人心生退意。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宁弘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即噤声。
“倘若今日我们连追都追不上他,道心必会留下破绽,他这道背影必会成为我们修行道路上的一抹阴影。”宁弘毅语气郑重严肃。
“是。”
追逐仍在继续,但在部分人眼中,这种追逐渐渐有点像老鼠追猫、飞蛾扑火。
不知又过了多久,前方似近实远的郭大路跃过一条小溪,轻轻一跳,上了小溪对面的一棵的大青树,那棵大青树历经岁月、老木沧桑,但仍旧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延伸出去的分枝好似虬龙盘绕,令人望而生畏。
“总算停下了。”
一位地宗弟子松了口气,“五师兄?”
“停步!”
宁弘毅突然原地立定,举起手停下几位同门。
“怎么了五师兄?”
宁弘毅淡淡道:“你们忘记这条金溪了?”
其余五人恍然大悟。
这条金溪正是地宗护山大阵的结界边缘,跨过这条小溪,就等于跳出阵外,不再享受法阵保护的福利。
“那,那怎么办?”
宁弘毅陷入沉思,过了半晌,道:“叫阵。”
“啊?”
正当五同门疑惑之际,宁弘毅上前一步,对着小溪对岸的郭大路叫道:“郭大路,我等一路追逐至此,只为领教阁下浩然剑,不知可否赏脸赐教?”
舒舒服服地躺在一根树枝上的郭大路悠然侧过头,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那你们过来啊。”
“不,你过来。”宁弘毅道。
郭大路摇头,“我在这树上躺得很舒服,不想动,你们过来好了。”
“不,是你过来!”
“那就算了。”郭大路继续小憩。
宁弘毅冷笑挑衅:“我就呵呵了,堂堂天女道侣,竟然连一条小溪都不敢跃过,算不算男人?”
郭大路不理。
“有种你就过来,我打爆你的眼睛!”其他人开始接上。
郭大路:(~﹃~)~zZ
“哼哼,郭大路你不过一个赘婿罢了!靠女人吃软饭的货色!简直玄界之耻!”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留你一条狗命!”
……
“过来啊!有种你过来啊!”
……
几人叫嚷半天,郭大路浑然不理。
九师弟徐篷舟道:“五师兄,我看这样叫阵没有用,我去诱敌!”说着向前小跑几步,“嗖”地一下跃过金溪。
“郭大路,我来了,可敢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爷一个人就能打到你跪地求饶!”
郭大路仍然躺着,但他突然高高伸出右臂,并双指如剑。
“九师弟小心!快快回来!”宁弘毅想起二师兄被一剑斩成重伤的恐惧,大声叫道。
徐篷舟也是面露惧色,咽了一口口水,但仍是鼓足勇气叫了一句:“有种你下来!”
喊完果断原路返回,颇有种装完逼就跑的敏捷感。
但,令他绝望的是,他这次没能跃过金溪,而是“嘟昂”地一声撞上一堵气墙。
归路被封!
“五、五师兄!”徐篷舟满面骇然地与几位同门师兄弟隔溪相望。
这次玩脱了!
“九师弟小心身后!”
宁弘毅等人眼睁睁看着郭大路的手慢慢落下,急忙提醒。
徐篷舟茫然回头,看着树上那只高高举起的手,好像在看着刽子手手中的屠刀。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下。
“嚯~哈!”树上那人叫了一声,手臂重重落下。
“九师弟!”
“九师兄!”
宁弘毅等人凄然叫道。
徐篷舟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立呈抱头蹲防状。
二师兄都无力接郭大路一剑,何况是他?
在此生死一线间,他想起了他的妈妈。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那威压万物的浩然剑气还未落下,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树上那人正在甩手,好像是胳膊睡麻了,活动一下而已。
徐篷舟觉得今天自己,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