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听着,这次清楚地听到我的名字,无疑是叔父喊出来的,显然是他在和向导说话,而这个“迷失了”是汉恩斯叫出来的。
于是我明白了。我一定要沿着坑道说话,它会象铁丝传电那样把我的声音传过去。然而我一点也不能浪费时间——如果他们离开了这块特别的地方,那就不能传音了。所以我站在岩壁旁边,尽可能清楚地叫道:“黎登布洛克叔叔!”
我极度焦急地等候着。声音传得不太快,而且这不断在增加着的空气的密度不能加快它的速度,只能增加它的强度。几秒钟又过去了,这几秒钟犹如几世纪,然后我听到,“阿克赛,阿克赛,是你吗?”……“是的,是的,”我回答。……“可怜的孩子,你在哪儿呀?”……“就在这极黑的地方丢失了!”……“你的灯呢?”……“灭了。”……“泉水呢?”……“不见了。”……“阿克赛,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别灰心!”“请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对自己说。”……
“振作起来!”叔父又说,“你别说话,听我说!我们在坑道里来来回回地找你,怎么也找不到。啊!我为你掉了不少眼泪,我的孩子。最后,我们以为你还沿着泉水走着,我也跟着下去,还开枪作为信号。现在我们借助于传音的效果,虽然可以彼此通话,可是我们的手还是碰不到一起。可是别失望,阿克赛。”……
当时我想着,一线希望又回到了我的心里。有一点特别重要。我把嘴唇贴在岩壁上说:“叔叔!”……“嗳,我的孩子,”不到几秒钟声音就传过来了。……“我们一定要知道我们相离多远。”……“那容易。”……“你有时辰表吗?拿出来,叫我的名字,并且注意当时准确地是哪一秒。我一听见名字,我再重复一遍,你再看看声音传到你耳朵的时候,又是哪一秒。”……“好吧;声音的传达恐怕要占一半时间。”……“对了,叔叔。”……“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好,你注意,我就要叫你的名字了。”……
我把耳朵贴在岩壁上。我一听见叫“阿克赛”回答了一声“阿克赛”,然后等待着。……“四十秒,”叔父说。所以声音传到这段距离需要二十秒,一秒钟传一千零二十英尺的话,二十秒钟可传两万零四百英尺,也就是不到四英里。”……“四英里!”我嘟囔着说。……“喂,这是很可能的距离。”……“可是我要不要上去或下去?”……“下去——我会告诉体为什么。我们现在还相隔很大一块空间,这中间有很多走廊。你现在待着的那一条肯定能把你带到我们这里,因为所有这些走廊都是从这里辐射出去的。所以站起来走,必要时拖着脚步走,从比较陡峭的斜坡上冲下来,不要因为你要走到最后才找到我们而害怕。走吧,孩子,走!”……这几句话使我振作起来了。“先再见吧,叔叔;我在路上可不能跟你说话了。”……“不能了,可是我们会相遇的。”
这就是我听到的最后几个字。我向上帝祷告了一下,因为只有上帝的怜悯才把我带到这个能听见上面的对话的地方。
这种奇怪的传声的现象可以用物理学上的定律加以解释,它是由地道的形状和岩石的传导率决定的。象这类的例子很多。我想起了有很多地方发生过这种传声现象。我曾经听说过伦敦的圣保尔教堂的低声坑道,特别是狄奥尼细阿斯1的耳朵——西西里的叙拉古的石坑,在石坑里一
1狄奥尼细阿斯(纪元前430-367):叙拉古的暴君。个地方发出的低语可以在另一个远地方清楚地听到,而且只有那儿能够听到。
从这些例子可以判断我和叔父之间并没有什么障碍,我只得沿着传声的小路走过去寻找他们。
这个下降的坑道也很陡峭;我拖着脚走,或者滑下去,最后发现自己以可怕的速度前进着,在我精疲力竭的情况下,我没有力气缓和我的速度。忽然我脚下的地裂开了;我发现自己从笔直的坑道里跌下去,头撞在尖硬的岩石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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