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又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上司范致虚,在李延庆的官宦生涯中,范致虚对他影响极大,仅次于种师道,五年前他们强烈反对北伐,被王黼网罗了营私结党的罪名,给他们扣上范党的帽子,悉数贬职,范致虚被贬去巴蜀,李延庆则贬为嘉鱼县令,在嘉鱼县度过了近两年。
范致虚现在已经六十余岁,不过他身体一向健朗,鹤发童颜,显得神采奕奕。
他拍了拍李延庆肩膀,笑眯眯道:“小老弟不简单啊!短短五年时间便封爵国公,连老夫都自愧不如了。”
旁边李纲笑道:“这就叫时势造英雄,延庆抓住机会建功立业,不仅保住了大宋社稷,也为自己打造了锦绣前程。”
李延庆笑着摆摆手,“两位不要再捧杀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虽然立下点功绩,但资历尚浅,还得请二位多多提携!”
范致虚哈哈一笑,“这次我和李知府能随康王进京,可是你在提携我们啊!”
这时,李延庆意外看见了韩世忠,便笑了笑道:“有时间我们再细谈,我先去看看老部下!”
“去吧!”
李延庆行一礼,匆匆走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抱拳行礼,“卑职参见都统!”
“韩将军不是在河东路吗?”
韩世忠摇摇头,“卑职率数千残军从太原南撤后,接到朝廷命令,让我们撤回陕西路,河东路由老将军姚古坐镇,卑职和军队一起编入了陕西军,目前出任陕西军副都统,都统是王渊。”
“原来如此,那汤怀和你在一起吧!”
“在!他在卑职手下出任偏将,都统要见他吗?”
“以后再见吧!今天事情太多,另外你们要做好瘟疫防护,千万不可大意。”
“卑职明白,长葛也出现了瘟疫,听说是中牟县南撤的民众在长葛县发病,所以我们不敢在长葛县停留。”
这时,刘錡和王贵走了上来,两人向李延庆行礼,李延庆给两人一人一拳笑道:“这次去河北没有闹大嘛!”
刘錡憋了一肚子火,摇摇头道:“别提了,我们刚到相州,就遭遇了从大名府杀来的一万女真骑兵,我们在汤阴县迎战,结果连败三阵,损失四千余人,我们被迫退到河内府山区,才摆脱金兵的追击,后来金兵退回相州,但始终封住相州一线,我们无法再进入河北,只得重新渡河南下。”
李延庆眉头一皱,“这件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你们没有发鸽信吗?”
王贵叹口气道:“信鸽在激战损失了,没法发信给都统,我们在河北吃了败仗,无颜来见都统!”
李延庆拍了拍两人胳膊,安慰他们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放在心上,而且你们损失并不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人一起行礼,“多谢都统宽容!”
李延庆点点头,“宽容是一回事,但我要详细战报,越详细越好!”
“遵令!”
.........
夜幕降临,县衙大堂内依旧灯火通明,李延庆向康王赵构以及范致虚、李纲等人详细讲述了京城的疫病情况,最后道:“最新情况是五槐的男童确实感染了疫病,他的父母也出现了病情,另外两名男童也有了病情,目前他们家人都已被隔离,殿下,内城人口太多,居住太密集,为了防止瘟疫爆发,临时议政堂决定将五十万人口向南方疏散。”
赵构微微叹息一声,“我们经过长葛县时,听说县城内也爆发了瘟疫,据说源头是从中牟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