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銮一见张作霖前来,老头子急忙迎了出来。
“干爹,怎么能劳动您的大驾,这不是让儿子担不孝之名么?”
“雨亭啊,咱们之间就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说眼前这关怎么过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这么折腾了。这华洋冲突从来都是棘手的事情,想当初曾文正公就因此晚节不保,还有庚子之乱,也是因为义和团杀了洋人,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啊。”
看到这位总督竟然胆小到了这种程度,不只是张作霖,就连张廷兰都鄙视他了,没一点杀气和魄力,还能当一方的军事长官么,快马张就是一个尸位素餐之徒。
“干爹,您老别着急,事情还到不了那一步,这奉天还是中国的地盘,由不得日本人胡来。”
张锡銮一看张作霖这么有信心,也稍微放了一点心,颤颤巍巍的坐在位置之上,叹了口气:“雨亭啊,方才日本总领事矢田让人送来了口信,让我尽快平息学生游行,还要让雨亭将扣押的日本人释放。”
老张的眉头挑了起来:“日本浪人为非作歹在前,我们扣押这些人是合情合理,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法,我们就这么把人放了,让奉天的父老怎么看我们。而且那些学生还会戳我们的脊梁骨,就连北京的袁大总统知道了,都会责备您的!”
张锡銮也知道张作霖说的没错,他已经得到了密令,袁世凯让他暗中抵制民四条约,限制日本人活动,防止日本随意购买土地。这次日本人用卑劣的手段图谋四海粮行,看似事情不大,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牵动了方方面面的心。
“哎,我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情了呢,我这老头子是要晚节不保了啊!”
张锡銮正在感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喊道:“姐夫,我来看您老了。”
说话之间一个中年人小跑着来到了正厅,此人正是张锡銮的小舅子鲁正雄,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张作霖在一边坐着,他脸上的颜色顿时就不好了,刚刚被张作霖像狗一样赶出了军营,谁都会没面子。
“张师长,您也在啊!”张作霖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主位上的张锡銮问道:“正雄,你有什么事情么?”
“姐夫,奉天有些学生代表要到总督府和二十七师的驻地请愿,要求严惩闹事的日本浪人。您说这不是添乱么,我当时就下令把闹事的学生驱散,那帮小崽子还不服气,我当场就打了几个刺儿头。他们现在都老实起来,您说我这一手怎么样!”
鲁正雄一脸讨好的模样,还以为张锡銮会夸奖他,哪知道快马张的脸色阴的如同黑锅底一般。一旁的张作霖更是霍然站起,用手指着鲁正雄破口大骂:“混蛋,亏你还是奉天的警察,你怎么能对学生下手,这就是火上浇油!”
张廷兰的脸色也不好了,他希望用舆论逼迫日本退步,但是他更怕酿成流血冲突,现在的情况正在脱离掌控,他急忙说道:“张师长,老总督,学生一腔热血,从来都是堵不如疏,我担心会冲突会更加剧烈,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