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残阳犹如一缕红线以肉眼可见的度,自西向东,渐渐化为橙黄青色的大幕,犹如潮水般覆盖了天地
“大人,挡不住了“
一匹满身淤血的草原骑兵从前面奔来,身体晃了晃就一头栽落在白芨和吉罗两部族长的前方,在他的身后,巨大的喧嚣还在原野上持续,兵器的对撞声、战马的飞驰声、伤员的惨叫声,犹如洪水般的声音与呐喊,这名转回来的草原骑兵落到地上,身上鲜血就像是被挤炸的番茄一样涌出来,
一道令人憷的巨大刀痕,几乎从其背部将整个人一刀砍断,那喷出的血浆还是热的,四周是拥挤溃逃的人影,鲜血的气息使人心头腻,渐暗的天光里,那支以碾压姿态冲入的中比亚骑兵已经越来越多,
“不能再打下去了,要不然你我两部都要填在这里”吉罗带有刀疤的眉头紧蹙,
“混蛋,这些中比亚骑兵是从哪里来的!”
白芨族长气急败坏的想要吐血,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一个又一个百人队的崩溃,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害怕,什么时候,中比亚方面有了这样一支能战的骑兵了,虽然只有千余,却跟两千草原骑兵交战还稳占上风,如果是以前有人这样告诉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嗤之以鼻,懦弱的中比亚人都是绵羊,怎么会有勇气面对草原勇士的弯刀,可是现在,他的目光里除了胆怯还有几分苦涩
“就这样撤离,那这些战利品怎么办?我们千辛万苦的难道就一点收获都没有!”
白芨族长目光扫过一大片被驱赶的中比亚人,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甘心,如此大的收获足以保障整个部族在这个冬季过得相当安稳,不需要为了筹集过冬物资而四处忙碌,就这样放弃掉,他的内心在滴血
“管不了那么多了,人要死光了,什么都没有了,先撤再说吧!“吉罗族长看向犹豫不决的白芨族长,鼻翼沉重的闷哼,如果不是顾忌到还需要白芨族长去向耶律古达解释,他早就下令撤离了,将整个部族的力量都填在这里,他可没那么傻“一切都等回去后向耶律古达少族长禀报再说,我相信耶律古达少族长要是知道这样一支中比亚军队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撤,全部都撤!“
白芨族长大声下令,正好看见前面燕州重骑终于凶猛的凿穿了自己的骑兵,他握着弯刀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确实是怕了,这一路上对于中比亚的轻视,在这一刻都无比沉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太大意了,中比亚人在如何颓败,毕竟也是曾经与草原人作战了千年的民族,当年燕州军势是何等的强悍,怎么会连一两个真正的勇士都没有,早知道会遭遇这样的结果,就不该主动向耶律古达自荐执行这个任务的,
虽然耶律古达承诺会给予白芨部一个好的未来,但是如果能够作战的青壮都死在这里,依照草原上优胜劣汰的法则,谁知道白芨部会因此一飞冲天,还是被其他部族直接吞并掉!更不要说白芨部的女儿还只是耶律古达的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是耶律古达有名分的宠妾,真的牵涉到了利益上的东西,说抛弃还不就是抛弃了,这种事在草原上难道见得少?
“呜呜”凄厉的草原号角在夜色中蔓延开来,已经完全被打的丧魂落魄的草原军犹如潮水一般奔逃,
“击垮他们!”
柏无封神色振奋,高举起手中的缳重刀指向前方,刃口竟然都崩了好几个口子,一身铁甲外全都是鲜血,整个人犹如魔神屹立在满地草原人的尸体堆旁,也不知道几分是草原人的,几分是他的,战马之前,成千的人尸马尸一线铺开,无数的燕州骑兵正漫过这道生死线,马蹄之下的尸体,谁是燕州军,谁是草原军,已经没法辨认了,鲜血色的液体已经深深侵到了土里,夜幕之下,战场上已混乱得难辨前后
草原军在后退之中被推倒,一线溃败中,受到了大大小的波及,无论是草原军还是燕州骑兵,战马奔跑,四蹄翻飞的度已催至极限,双方度快的轻骑在原野上高的追逐,草原骑兵趁着拉开距离的机会,开始边撤边放箭,最终燕州骑兵的马蹄开始放缓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草原军的尾巴逐渐消没在夜色里,
“不要追了!”
柏无封抬起手,制止了部下们的冲动,他很清楚,真要是论野战争锋,草原游骑的高机动性可不是燕州重骑可以比拟的,而且草原人最喜欢以后撤来引诱敌人的战术,交战多年的燕州骑兵十分清楚,
聚散无常,来去如风的草原游骑,犹如横行大地的风,
自千年来就很少有过成建制被歼灭的战例,如果真严格算起来的话,也就是猎鹰帝国在昂纳错一刀斩断五万草原勾头狼军曾经有过如此辉煌,这也是草原人为什么一直都对帝**内心憷的原因所在
在他的身后,燕州军骑兵纷纷停捉马,高举起武器大声呐喊着胜利,无数的寒光闪烁,声音已经显得嘶哑,但是内心的激动依然让燕州骑兵的血在沸腾,赢了!从中午接战击溃一波,随后一路掩杀再次撞进来,虽然整个时间不过就是几斜,但是连续的作战、冲阵,再冲阵,就算是铁人也会疲惫不堪,战场上的厮杀,生与死的对冲,每一刀都能让人竭尽全力,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