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冷冷的道:“该咋办就咋办呗!”
陈翔道:“那我可带走了。”
“带走吧。”李毅看到谈静宜那幽怨的表情,轻声道:“陈哥,适可而止。”
陈翔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怜香惜玉!先走了,有事喊我一声!”大手一挥,几个手下带着康平和谈静宜离开。谈静宜回过头来,只是泪眼汪汪的注视李毅,并不说一句话。
肖剑飞过来跟李毅聊了几句就带着保安离开。
曲终人散,只留下李毅等三人。
温可嘉道:“李毅,我觉得吧,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你今天的处理,有些过温。”
李毅道:“今天的事,打不死那些人。但对付康平那小子,却是够了。”
温可嘉道:“总之,你要多加小心吧,陆俊那个人,内心可没有外表那么漂亮。他临走时看你的眼神,都能吃人了!”
李毅冷笑道:“如果他再不知死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汪洋道:“毅少,我听你说,他可连着冒犯你好几次了,你难道就不想着反击一下?”
李毅笑而不语。
温可嘉道:“我懂了。郑伯克段于鄢!”
李毅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汪洋在旁边听天书也似:“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什么郑伯克,什么段于鄢!我怎么都不认识啊!”
李毅和温可嘉相视大笑。
温可嘉道:“你啊,谁叫你不好好读书呢,郑伯克段于鄢,这是一个典故,温水煮青蛙,欲擒故纵的经典战例。”
汪洋来了兴趣:“快给我说说看,我最喜欢听典故了。”
温可嘉笑着说了郑庄公和太叔段的故事,完了说道:“要想制服、控制别人,在形势未许可,火候未到时,先放任、顺应他,满足他的欲望,让他表演够,加速向灭亡的道路发展,然后才一举予以彻底打击。这也就是《老子》说的:‘将欲夺之,必固与之。’这一招,杀人不见血啊!真正的高招!”
汪洋听完,啧啧赞道:“所以说嘛,千万别跟有文化的人为敌!还好,我跟李毅是兄弟!要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李毅道:“你们两个家伙,我堂堂一个好人,被你们这么一说,倒成了阴谋家了!”
汪洋道:“好啦,闹腾了半宿,我肚子饿了,去吃宵夜吧!”
温可嘉道:“得,我干脆玩到凌晨再回去,就当是早起了。”
三人哈哈笑着,往外面而去。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农历新年。
李家来了电话,要接方芳和李毅回京城过一个团圆年。李毅无所谓,征求方芳的意见。方芳听到李家接她时用的是一个“回”字,二十多年的辛酸苦辣,顿时化做一掬泪水,喷涌而出。
方家人虽然也很想留方芳和李毅在家里过年,但架不住方芳想去丈夫坟地看看的强烈心思,只得答应方芳。
方有德因为家庭美满,原本多病体弱的身子,反而渐渐见好。他对方芳道:“你要去京城过年,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记住两条。第一,李家是大家族,你到那边后,务必事事谨慎,不要丢了我们老方家的脸面。”
方芳点点头:“爸,你放心吧,我知道利害。”
方有德道:“第二条,你不许留在李家,过完年就给我回来!”
方芳笑道:“爸,你不说我也会回来的。”
方有德这才宽慰的道:“好,去吧!”
京城的冬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小山林里,到处一片洁白,院子里几棵青松,被大雪压得直不起腰。
除了小叔李元逍还在路上,李家其它人都回来了。
李老爷子拉着李毅的手,连说了几声好。
方芳恭敬的喊了一声:“爸!”
李老爷子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儿媳,她是那么的朴素,那么的端庄,想到她为了自己儿子守了这么久的寡,拉扯大了自己的孙子,可以想见,她吃过的苦,非常人所能知。
他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浊泪,又一连说了几声好,叹道:“我要是早日见到你,知道你是这般优秀的女人,或许当初我不会那般的固执!”
方芳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流进嘴里,分不清是苦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