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往虎踞国公府送了厚礼,还在那边喝了大半天酒,就是为了见武苍霓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却都不能如愿,此刻她意外现身鸳鸯楼,竟没能把握机会建立关系,真是令人扼腕。
温去病却是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既没遇到危险,也没有处境恶劣到需要救场的程度,这女人过来闹一下,喝了杯酒就跑走,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会碍你的事”,这种话,龙云儿说不出口,龙仙儿说出来则是可信度极高,但武苍霓说出来,自己为什么怎么听怎么不信呢?
温去病摸着下巴,一面沉吟,一面不忘向龙初九道:“这里的绮兰大家,据说歌舞妙绝,还是十大美人之一,上次来听不到,这次不会也不赏脸吧?”
龙初九暗忖上次来点不到,前半场是因为密侦司,后半场就是因为你搞什么产销会,还好意思埋怨别人?
今天的宴会是朱望宇主办,龙初九也不好掠美,把目光瞥向朱望宇,后者立刻笑道:“绮兰大家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替两位献艺了。”
说完话,朱望宇拍了拍手,作为信号,让等候在旁的鸳鸯楼执事们去把人请来,但尴尬的是,这两下才刚喊完,外头就有人嚷了起来。
尽管在满座丝竹声中,那些叫喊不算响亮,可席间宾客全都根柢不俗,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不、不好了,绮兰姑娘晕倒了!”
“她不是已经化好妆,正要过来弹琴献声的吗?为什么晕了?”
“不晓得,忽然就晕了,说是莫名急病,大夫也没看出问题来。”
尴尬的场面,朱望宇拍了两下的手掌,僵停在半空,一脸的无奈与糗样;龙初九也望向温去病,虽然没开口,眼神意思却很明白:你这家伙的运气简直是负数,每次和你一起喝酒,都是意外不断。
最在那里下不来台的,自然是温去病,早先自己确实不知,那句“不会碍你的事,我懂分寸的”是啥意思,现在已经整个明白了。
……所谓的分寸,就是把人打晕,让人家今晚没法来歌舞?
……堂堂天阶者,怎么如此小气……呃,不对,自己认识的天阶者,好像都是小肚鸡肠,一个小气过一个,剩下那些大度的,扣除假仁假义、道貌岸然,剩下的真没多少,小气才是天阶本色。
……回想从前,这女人当自己副手的时候,就常常这么给其他接近自己的女人使绊子……当然这也是自己纵容的结果,团里许多人还喊她母老虎咧。
温去病叹了口气。
搞这么大动静,看来今晚是没搞头了,浪费了一晚,白白装了一次逼,好像赢得了掌声,却没有半点收获。
“……扫兴,还是喝酒好了。”温去病斟了一杯酒,“九少、朱少,我敬你们一杯。”
龙初九、朱望宇虽然有点小失望,却没觉得什么扫兴,有温去病参加的宴会,被人砸场,已经是出了名的,今天能这样风平浪静,已经是可喜可贺,或许将来有一天,与这家伙共席者,光是能保住一条命,就算走运了……
双方碰杯饮酒,甫干完一杯,忽然有鸳鸯楼的执事匆匆跑来,向朱望宇低声说了几句,朱望宇脸现喜色,温去病、龙初九都听得清楚,绮兰姑娘刚刚清醒,已经梳妆完毕,正在过来。
“咳。”
朱望宇轻咳一声,摆足架子,拍了拍手,掌声甫毕,一阵香风由外吹来,琵琶之音扬絃激起,铮铮有声,一曲仙音,犹如天河倒悬,倾泻直下,掩没了满厅喧嚣。
一名头戴金簪,身穿宫装的窈窕佳丽,赤着雪白裸足,一步步踩着莲步,由红毯上缓缓踱来,手抱琵琶,一颦一笑,颠倒众生,让满厅宾客都有痴恋迷醉的感觉。
温去病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宾客眼中看到的形象是什么,但这名琵琶美人无疑是自己的旧识。
……龙仙儿来了!